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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鐘還沒響,只覺得床板動了動,她警惕地睜開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屋裡燈已經滅了,旁邊多了一個人,他用了她新買的香皂,這時也已經躺下。
「才十點。」他也打算眯一會兒。
紅果又安心地閉上了眼,她早就習慣了身旁有人,以前是霞姑,現在是宗炎。
嗯,都是她的床伴。
不知又過了多久,感覺有風吹過來,臉上的細毛在飛舞,這次她沒睜眼,因為她知道這是他的呼吸。秒鐘走過的聲音在腦子裡迴旋,她迷迷糊糊不敢真的睡著了。
「滴滴……」鬧鐘才叫了兩聲,就被按下了,宗炎直直坐起來。
沒開燈,他全身黑色裝束,看上去非常專業,而紅果也穿上一套利落的深色衣服,把頭髮紮好,她先出了門。
外面月亮蒙了一層影子,光線黯淡,鄰居們都睡了,紅果輕快地走到柴草間門口,輕輕打開門鎖,推開門閃了進去,等宗炎跟進來後,闔上房門,她才擰開手電筒。
她利索地打開井蓋,把收在柜子里的麻繩梯子放到井裡,宗炎站在一旁並沒有幫忙,只是暗中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紅果見他不行動,忙催他:「愣著幹什麼?趕緊。」
「我看你很熟練。」
紅果隨口編了個謊:「我以前是學校的體育健將。」
說完她看著他帶來的專業登山安全繩,把話題拋到他身上,「我看你也很熟練。」
「我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參加過越野訓練營。」說完他專業地把繩子綁在自己身上。
她用繩梯,他用登山繩,兩個人可以同時下井互不影響。
這次下井跟上次心情不一樣,上次就她自己一個人,心情更為忐忑和焦慮。人是群體動物,有些事還是要有同伴才能更安心。
宗炎背著包先下去,紅果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出發,不過幾乎同時到達水面附近。
上次挖了玉石的地方雖然回補了石頭,但還是有明顯的痕跡,他們一人負責一邊,查看水面往上幾米的井壁上有沒有什麼機關。
砌井壁用的石頭大小不一,但幾乎都很光滑,他們拿著小鐵錘一塊塊石頭敲下來,因為怕聲音傳到地面,都敲的很輕很謹慎。
邊敲邊把耳朵貼到石頭上,所有的聲音都非常一致,沒有聽見任何的異樣,完全不像有機關的樣子。
他們來回敲了兩遍,最後回到了那塊曾經挖出玉石的地方。
那個地方桂也補了一塊普通石頭上去,宗炎從背包里拿出工具把新補的石頭又給挖了出來,挖開石頭,紅果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手電筒往裡照。
裡面的內壁不是泥沙,依然是石頭。
宗炎判斷:「這是一口雙圈井。」
他跟她解釋,雙圈井的井壁由雙層石頭砌成,挖開一層石頭之後,裡面還有一層石頭。
難怪怎麼敲都沒有空洞的聲音,因為井壁後面還有另外一層的井壁。
接下來該怎麼辦,總不能把外面這一層石頭都挖了吧?
挖一塊小石頭還好,如果挖的多了,萬一井壁黏土老化,很可能會倒塌下來,那非常危險。
暫時束手無策,宗炎從背包里掏出相機,紅果給他打光,他拍了一組照片,準備上去後再仔細研究。
正當他們專心拍照的時候,「咿呀」一聲不知是什麼響聲從水底里傳來。
那聲音冷冷的,微微打著顫音,讓人毛骨悚然。
第37章
水底傳來奇怪的聲音, 手電筒往腳下掃去,水面平靜,看不出端倪。
這聲音不對, 紅果想著自己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踐行者差點被矇混了。
紅果抓緊了繩子, 冷靜下來, 當那聲音再度傳來時, 她往井口望去。
宗炎輕聲說了一句:「外面有人。」
他們的繩子在晃動,從上往下的晃動,這個時候萬一有人把他們繩子砍斷, 再把井蓋一關, 那他們豈不是要葬身於此?
紅果的位置在宗炎上面, 現在只有她能去阻止,她雙手抓住了井繩,腳上一登,快速往上攀爬, 速度之快, 連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
可能這就是求生的欲望吧,她要在繩斷以前到達井口。
在離井口只剩下一米多距離的時候, 她一個飛躍, 抓著井繩跳了上去,隨即抓住了井邊蹲著的黑影。
那黑影也是始料不及, 一下就被打趴在地上, 他呀呀叫起來。
這聲音很耳熟, 一束手電筒的燈光照過去,被她摁在地面的是——飛叔。
「飛叔你幹嘛?」紅果小聲質問。
「我嚇一嚇你們, 哎喲, 你快松鬆手, 疼死我了。」
紅果這才鬆開手。
「你們幹什麼?大半夜在這裡鬼鬼祟祟的。」飛叔出於職業敏感,問道:「盜墓?」
紅果不理會他,她快速瞄了眼門口,門是關著的,飛叔是怎麼進來的?
宗炎還在下面,他似乎早料到搗鬼的是誰,並沒有著急上來。
飛叔喋喋不休:「我聽說這裡以前是一個舉人府,舉人府被山匪滅門之後,很多金銀財寶都不見了。你們是不是在找這個?」
飛叔整個人很瘦,平時說話也沒個譜,但沒想到還猜得挺准。
紅果瞟了他一眼不說話,飛叔做了一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放一百個心,飛叔是不會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