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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掛電話,宗炎回來了,他把電話接了過去,用英語跟對方交談起來。
紅果也聽不懂他們在聊什麼,宗炎神情凝重,他說的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聽對方講話,看樣子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紅果提著水壺出去,隨手把門掩上,給花澆完水,又拿著剪刀修剪枝條,今天沒有太陽,冷空氣南下,早上還很暖和,現在氣溫急降起碼十度以上,連鳥兒都藏起來了。
身後門開了,宗炎從裡面出來坐在一旁的竹椅上,他剛才把大衣脫了,紅果問他:「不冷嗎?」
宗炎:「不冷。」
紅果拉過旁邊的小馬扎,坐下來,告訴他:「安順的房子賣給瑞喜齋的刁老闆了。」
宗炎詫異:「什麼時候的事?」
他把買房的事都交給老吉了,老吉之前還跟他說一切進展順利。
「應該是昨天。瑞喜齋的人動作很快,今天中午蔣伯又來找我們,他拿我爺爺的事來要挾,如果房子不賣給他們,他就去有關部門舉報我爺爺被埋在這座房子底下。」紅果聲音低了低,「我奶奶跟我承認了……」
她說的不算直接,不過宗炎聽懂了,他安慰道:「上次問律師的話,你還記得嗎?也不用太擔心。」
「蔣伯暗示他們上頭有人,這中間肯定有可以操作的空間。上次那個律師也說了,如果當時有報警立案的話,追訴期是不限的,我就怕他們會弄出個當年已立案的資料出來。」這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們能證明她爺爺單位當年報警了,那事情發展方向就會反轉,她不能拿她奶奶的性命去冒這個險。
紅果的意思很明確了,如果實在無路可走,她也只能賣房,現在就看桂奶奶家能拖多久的問題。
「我覺得破軍號的財寶不在我們家樓下,甚至不在這個院子裡。」
宗炎看著遠處的山脈,他點了點頭贊同她的觀點,「我爺爺手裡那半張破軍號藏寶圖我看過一次,雖然不完整,畫的也很意象,但可以看出來其中有山脈。」
「藏在山裡?」
「山間的房子或者墓地。」
紅果一直以為宗炎認定了這裡埋藏了寶藏,這才符合他一直以來的行為邏輯。
她不懂,「那你還買封家大院做什麼?」
「藏寶圖我只看過一次,地圖左下方有兩個點,就像封家大院裡的這兩口井……」
「你的意思是封家大院在藏寶圖里?」
「對。封家大院應該是作為一個坐標而存在的。這是目前為止,我所知道的最確切的信息。我想買下這裡,也只是想作為一個據點,以後這裡會慢慢升值,買了也不會吃虧。」
難怪他不著急,買下封家大院的事,只有老吉是最上心最急切的。
紅果問:「你來這裡,你爺爺知道嗎?」
「他不知道。」宗炎微微眯了眯眼,「我爺爺已經去世了。他最後一份遺囑把所有財產包括那半張藏寶圖都留給了我,但我爸不認,他在跟我打官司,剛才打電話來的人是我在美國的委託人,她幫我跟律師溝通。」
「藏寶圖在你爸爸手裡?」
「在銀行保險柜里,鑰匙要官司結束了才能拿到。」
正說著裡面傳來滴滴滴的聲音,宗炎一聽就彈坐起來,他起身進房去,紅果也跟了進去。
傳真機里傳來一張圖片,是一張黑白老照片,照片裡一古稀老人和一妙齡少女並排站著,背景正是她家的這幢小樓。
紅果驚嘆:「這不是桂奶奶嗎?」
第32章
傳真機傳來一張黑白老照片, 照片裡一男一女並排坐著,背景正是她家的這幢小樓。
男的是個年近古稀的老爺爺,穿著舊式長衫, 手裡護著根拐杖, 神情溫和;女的卻是個妙齡少女, 面容稚嫩, 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似乎是第一次拍照,表情很僵硬。
照片下面還有一行中文小字「封慶及其愛妾, 攝於1942年春」。
紅果盯著那個女孩, 面容有些熟悉, 她想了想,不由驚嘆:「這不是桂奶奶嗎?」
原來桂奶奶就是那個傳說中跟封舉人一起消失了的小妾?
宗炎道:「我爺爺以前在一個美國華人收藏家手裡買的老照片,我第一次看見桂奶奶就覺得眼熟,但一直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直到上次桂英拿了幾張她奶奶的老照片過來讓你幫忙塑封, 我才聯想起這張照片。這是布林去我爺爺家找到後傳真過來。」
布林應該就是剛才打電話的女子。
「如果桂奶奶是封舉人的小妾,那她是不是會知道封舉人為什麼失蹤了?」
甚至可能知道破軍號藏在哪裡?
「她可能知道, 但她未必會願意跟我們說實話。」
是啊, 憑什麼呢?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應該不會輕易賣房, 只要她守住了, 那刁喜就不可能得到西跨院。」他說著難得表揚她, 「你的策略是對的。聯合桂奶奶起碼可以暫時守住這裡。」
紅果把傳真還給宗炎,他們得慢慢找機會讓桂奶奶說實話。
紅果在外收衣服, 宗炎又要出門去, 他在鎖門, 她看他穿的單薄,頸脖上也空空如也,起風了,現在晝夜溫差大,晚上會更冷,她問道:「你怎麼不戴圍脖?」
她不是關心,純屬好奇。
「沒有。」
「娟子不是送了你一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