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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站在唯物主義的角度上說,不需要銅鈴來鎮魂,多此一舉反而有惹上麻煩的可能。萬一哪天被人看到了鈴鐺上的「鎮魂」二字,難保別人不會像她這樣多想。
紅果回到房間把鈴鐺鎖進了柜子里。
奶奶跟進來,順手把房門給關上,輕聲問她:「怎麼把銅鈴鎖起來了?」
「銅鈴上刻了『鎮魂』兩個字,這不吉利。」
紅果瞥向奶奶,奶奶沒看她,只是順著她的話風解釋道:「街上賣的銅鈴都有刻字,當年隨便買的。」
「我還是收起來吧。」
紅果奶奶沒再說什麼,她還在想她那孫女婿的事,「那個姓宗的真是一點禮節都沒有,都打結婚證了也不主動上女方家來坐坐,上午看見我連聲招呼都不打。也不知道你找的什麼人?!」
「不是你們找的嗎?」紅果輕聲嘟囔著。
「我讓你馬上跟他扯結婚證了?」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沒擺喜酒不許圓房,我看他著急還是我著急。」
紅果想著宗炎給的彩禮錢都拿去還債了,現在釜底抽薪不太好吧。
除非趕緊想辦法把錢給人還了。
老太太見孫女不出聲,以為紅果自己不樂意,不由壓低了聲音臊她:「上趕著爬床?臊不臊?」
她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害臊?就算她跟他睡了,也沒什麼好害臊的。
奶奶又數落了她幾句,還勒令紅果不許再去找宗炎,一定要他主動上門拜訪,不然她咽不下這口氣。
那天李家吃飯吃得早,睡覺也睡得早,九點多就熄燈了。
夜裡雲很低,遮住了月色,但依然能看得清有個人影從西屋出來停在了柴草間門前,搗鼓了許久,最終房門被輕輕打開,門外的人閃了進去。
不久,守在暗影處的人也提著一捆繩子跟了進去。
這一前一後的兩個人是安順和順嫂。
進了柴草間,安順擰開了手電筒,發現井內竟然放著繩梯,後面跟進來的順嫂看見後馬上明白過來,「你看,我說吧,繩梯都有了,弄井蓋就是藉口,不知道被挖走沒。」
安順把手電筒掛在脖子上,前面還背了個小包,裡面裝了工具。
他快速下井,隨後井裡傳來咚咚咚的敲打著,順嫂在上面聽見敲擊聲心裡有些激動,這說明玉石還在,但她又害怕聲音太大了會吵醒院子裡的人,便沖井裡小聲喊:「輕一點!」
顯然裡面根本聽不清她的聲音。
不過安順做事謹慎,不用老婆提醒,他也知道分寸,聲音小一點,慢一點,總能把石頭敲下來。
大概過了半小時,安順上來了。
「那麼快?」順嫂難掩興奮,「挖出來了?」
「他們已經挖了大半,就剩下一點邊角挖了就拿出來了。」
「給我看看。」
「回家再說。」
柴草間門打開又掩上,安順夫婦倆一出門,便看見宗炎剛好從院子裡穿過。
月光透過雲層普照著大地,宗炎頓住腳步好奇地盯著他們,安順夫婦嚇得假裝什麼也沒看見,只顧低頭往家走。
第二天紅果和桂也照常去焊井蓋,之後桂也滿臉狐疑地在安順家門口站了老半天,順嫂心虛也不問他做什麼,只趕他走她有事要出門,而安順更是躲起來不見人了。
中午,紅果和桂也坐在家門口的石凳上吃牛肉米線。
桂也好奇問紅果,「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安順的?」
紅果想了想,有點無從說起。
「我們家和安家一向都不來往,那天順哥下井幫忙救了我,本來應該我們家去謝謝他們的,結果反過來了,順嫂主動端著雞湯來噓寒問暖。」
桂也點頭:「也就是說,安順下井救你們的時候發現了那塊玉石。」
「應該是的。」
「他怎麼發現的?」
「那天是宗炎先發現我們掉井裡的,剛好安順、英子和老吉都在院子裡,宗炎叫他們來幫忙。宗炎是玉雕師嘛,他身上一直帶著照玉石用的手電筒,這個手電筒不知怎麼就給安順拿著了,應該是他下井救我們的時候剛好照到了那塊石頭。」
所以才有了順嫂低眉順眼來買柴草間的事。
後來奶奶和姑姑以為安家買柴草間是為了轉手賣給杜老闆賺差價,便故意漲價不賣給他們,他們沒辦法,便鋌而走險想偷偷下井挖走石頭。
可惜紅果辭職了,李家總有人在家,安順只要膽敢去開鎖推門,柴草間門頭上的鈴鐺就會響起,他們沒機會。
紅果相親那天,她奶奶出門後,紅果趴在窗前桌上小憩,順嫂偷偷扔了一塊迷香進房,可惜迷香效果滯後,紅果最後是睡倒在封家大院門口的。
安順夫婦在屋裡看著宗炎抱紅果上了樓,安順以為宗炎暫時不會出來,便偷偷拿了傢伙準備開鎖,大銅鎖底部的劃痕應該就是那次劃的,誰知鎖還沒頂開,二樓宗炎的房門又被推開了,嚇得他們趕緊躲回屋裡。
過了好一會兒,宗炎終於下樓走了。
安順再次準備動手的時候,紅果奶奶回來了,之後再沒找到機會動手。
紅果進屋把剩下的五香牛肉都端了出來,這是奶奶準備做來招待宗炎的,可惜宗炎一直不來,她都拿來犒勞桂也了。
紅果跳過了宗炎抱她上樓那一段,「後來順嫂又想了一招,謊稱安順的金戒指掉了要下井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