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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裡山石嶙峋,看上去這像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往裡走,洞內的高度變高,終於可以直起腰來,手電筒掃過四周,除了怪石外,洞內竟然還有樹枝和樹葉作的窩。
前方突然有石子碰撞的聲音,宗炎一支箭似的追了上去,紅果也看見了野人的蹤影,追上去了,野人剛才應該是躲在暗處觀察他們,這會正往前奔跑。
野人跑進了一個小隧道里,那隧道九曲十八彎,對這裡不熟悉速度就上不去,穿過小隧道又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洞穴,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似乎是田鼠在這裡作了窩,他們無暇停下腳步來觀察。
眼看要追上野人,那人竟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滿臉鬍子,臉也是黑漆漆的,似乎多年沒洗,只有眼睛裡有些渾濁的白色。
野人一拐彎,不見了。
他往一個洞口跳了下去,那洞口不高,宗炎和紅果也毫不猶豫跟著跳了下去,結果又是一條大型隧道,不知野人往哪個方向跑了。
紅果照了照四周,看著好像還挺熟悉,「這是我們那條地道吧?」
宗炎看著不遠處坍塌的泥土,「這應該是西線地道。」
上面空洞,下面隧道,可以無限循環,想要逮住野人,可就不容易了。
已經快十一點,紅果說:「走吧,我們要儘快去處理那兩條蛇,再不去,它們就要醒過來了。」
他們跑回中線把大蛇身上的刀、飛鏢和針筒都取下來,宗炎一個人也不適合再回洞裡守著,最後兩人還是都先回家去。
紅果洗完澡,坐在椅子上擦頭髮,「你看清那個野人的臉了嗎?」
宗炎給她拿了吹風機,「臉上很贓看不清,不過他腿腳不方便卻很靈活,這一點不像個老人……」
會是她爺爺嗎?如果是她爺爺,他知道從井口出去的路,為什麼不出去呢?選擇在洞穴里生活了二十五年,真是不敢想像。靠什麼為生?老鼠?蛇?
「你還是等我從木得回來再下井吧,一個人行動很不安全。」
宗炎進去洗澡,沒回她話。紅果知道他不會聽她的。
一早起床出發去木得,這次去的是木西沙場口采貨,還是紅果開車,出了邊境站,林虎去寄存的地方拿了槍,老式□□,他一支,紅果一支。
坐後排的李東笑道:「哪有女人玩槍的,房頭,真的要小心走火。」
見紅果沒理會,李東又訕訕地對邊上的老廖道:「木得那麼亂,也沒見女人拿搶的,都是男人在玩。」
老廖笑了笑他誰都不想得罪,只道:「反正用不上,我們車上貼了軍方的牌子,這麼多年了也沒人敢招惹我們。」
李東好奇,他在店裡的時間沒有老廖久,他問:「老闆是不是跟木得軍方很熟?」
老廖:「熟不熟的,我哪知道,我是聽人說剛貴以前落難的時候,老闆祖輩資助過他起兵。」
紅果知道剛貴是木得最大的軍閥,如果說剛貴是在坤爺家中祖輩支持下起家的,那這祖輩會不會就是封舉人?
紅果邊開著車,邊假裝不經意的問:「坤爺家裡是什麼時候支持剛貴起兵的?」
聽見紅果也有興趣,老廖頓時熱絡了起來,他道:「打日本鬼子的時候,剛貴今年快八十了吧,他應該是三十多歲起兵打鬼子,這人厲害,混得開,要不怎麼能成為木得最大的軍閥大佬呢。」
紅果:「現在坤爺和剛貴還有來往?」
老廖:「這就不清楚了,沒聽說過。」
李東問:「肯定有來往啊,不然這車標怎麼來的?」
老廖輕聲道:「假的,之前凱哥找人偽造的。」
李東艹了一聲,似乎瞬間覺得這車沒有想像中安全了。
紅果倒是毫不意外,這事辦得就很張凱。她瞥了眼後面一如既往閉目睡覺的雷鳴,她想起娟子說雷鳴生父是木得的將軍,不知道他父親跟剛貴是什麼關係?
正想著,剛好雷鳴睜開眼拿水壺喝水,李東應該也有聽說過關於雷鳴身世的傳聞,他問:「哎,雷鳴,你是怎麼進的大玉坊?」
雷鳴擰緊瓶蓋,沒說話。
這話題老廖似乎也感興趣,他側身盯著雷鳴,「小雷,剛貴底下三大將之一的雷震昉雷師長跟你們家什麼關係?據說他也是玉衡人,玉衡姓雷的很少,總共也就那麼幾家人……」
車內所有人都在聽著,雷鳴哪怕再不合群,這時候他要是不說話那就很不合適了。
「雷震昉是我伯父。」雷鳴說話聲音低沉,因為一直在睡覺沒說話,帶了點沙啞。
李東瞬間對雷鳴刮目相看,他熱情道:「你放著那麼好的靠山,怎麼在大玉坊里做個鑒玉師傅呢?你伯父隨便給你個後勤的職位,都比在大玉坊好吧?」
「我喜歡這份工作。」
老廖拉了拉李東,道:「對,在大玉坊多好啊,這份工作既安穩又清閒,工資雖不算高吧,但養家餬口足夠了。哎,你年紀不小了吧,要不要廖叔給你介紹個對象?」
李東也趕緊說:「我有個堂妹,一表人才,就是不愛說話跟你很般配……」
不等李東說完,雷鳴又閉上了眼:「對女的沒興趣。」
李東:「……」
老廖:「……」
坐在前面的林虎忍不住笑了,紅果也笑起來。
一路無話安全開到莫八鎮,大家在鎮上吃早餐,紅果快速吃完先去照相館找老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