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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昆陪著梁師長在屋裡單開一桌,兩人聊得來,可以喝酒聊天到天亮都行。
刁明理如今在這裡混著混著開始幫姜昆打理柬哥洞事務,他畢竟是大學生,細節管理還是有一套的,所以,甚得姜昆的重視,也是另外一番的如魚得水。
就是因為他在這裡還支棱著,所以曾玉寧在玉衡雖然過得不如意,但也還能支撐著繼續前行。
刁明理帶著牛頭去驗貨,走到小貨車前,車門鎖著,駕駛位也沒人。
牛頭道:「可能上廁所去了,等等吧。這裡頭有一千發炮彈,可以把周圍李紅果那些山頭都炸了,到那時……」
盛夏的夜晚,蚊子太多了,牛頭拍了一下臉,打死了一隻蚊子,不由罵了一句:「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刁明理這人還挺機警,按道理押運軍火至少也得兩個人,怎麼一個都不在?
他吩咐牛頭:「你在這兒守著,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牛頭忽然捂住了肚子,「不行不行,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我得先去拉泡屎,我順便去看看司機是不是在廁所里。」牛頭快憋不住了,撇下刁明理就往最近的茅坑方向跑。
刁明理站在原地,無奈地掏出一根煙,正往口袋上摸打火機,突然脖子一涼,他驚得後背一縮,香菸掉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捂住了嘴,只聽對方說:「不要喊……」
連嘴巴帶鼻子一起被捂住了,刁明理呼吸不上來,忙拼命點頭表示他不喊。
「配電房在哪裡?」圓月當空,宗炎的臉在月色里隱隱泛著冷光。
宗炎鬆開了刁明理的嘴巴,刁明理大口喘著氣,道:「配電房在麵粉廠那邊。」
柬哥洞的人管制毒工坊叫麵粉廠,就在前方東邊。
刁明理借著指方向,伸手拽過指著他的槍枝,想要奪槍後給對方一個過肩摔!他在學校的時候練過跆拳道,自認為有兩把刷子,不然他也不敢反抗。
但他是個少爺兵,沒有真正上過戰場,以往比試多是所謂的點到為止,空有招式沒有力量,所以也就只能在腦海里把對方狠狠摔在地上。
刁明理才想去拉抵著他的槍,就被宗炎反手一拽,像轉陀螺似的,把他連轉了幾個圈,轉的他頭暈眼花,愣是沒看清是誰在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剛站定,就被劈頭打了一下,暈了過去。
宗炎打開小貨車的車廂,把刁明理扔進去,鎖上了。
過了一會兒,牛頭從廁所里回來,他沒找到司機,結果刁明理也不見了,正想回去找他,卻見姜昆和梁師長一行人過來了。
姜昆還是忍不住想要看看這新買的炮彈,他看見牛頭,便問:「刁明理呢?你們交接了嗎?」
「沒啊!都不知道哪兒去了。司機不見人,我們老闆也不見了。」
梁師長也不管他們這些零碎的事,他看向旁邊的秘書:「小劉,開車廂門。」
小劉掏出鑰匙,開鎖後,牛頭一起打開了車廂門。
誰知打開門一看,車廂內空空如也,只有地上趴著一個人。
梁師長愣住:「貨呢?你們搬走了?」
姜昆也茫然:「不知道啊,我們來交接的人不都還在這兒嗎?」
牛頭一眼認出了躺在車裡的是自家老闆,他忙爬上車,拍了拍刁明理的臉:「醒醒!醒醒!」
刁明理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見是牛頭,忙大聲道:「有人……有人把我打倒……跑配電房去了……」
這話音剛落,村子裡的燈突然全滅了,廣場裡一陣鬧騰聲,有人在借醉大聲喧譁,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在喊:「停電啦!」
整個村都停電了,包括那高高的哨塔。
七月十四的月亮,很圓很亮,給大地鋪上了一層淺灰色的帶著茸毛的光。
姜昆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掏出槍,吩咐旁邊人:「保護好師長。」
紅果站在山邊上,發現柬哥洞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一定是宗炎把配電房搞掉了。她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鈴鐺,用力甩動起來。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鈴鐺的聲響,清脆而悠遠,很快對面山上也有了呼應。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今晚竄稀的人多,茅坑蹲不下了,有在山邊解手的人,提著褲子往人群里沖,「有鬼啊!有鬼啊!」那人叫的是木得話。
另外一個人嚇得話都說不清了:「穿著穿著黑袍子,沒有臉,也沒有腳……鬼……有鬼……」
「我也看到了!」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剛才還在廣場上躁動的人,都不敢說話了。
四周越是寂靜,鈴鐺聲就顯得越清亮。
砰!一聲槍響,打破了廣場的寂靜,原來是姜昆向天空打了一槍。
「他媽的,你們都在幹什麼?!快去抄傢伙!僱傭兵呢?抄傢伙!」什麼狗屁鬼神,他不信。
話音剛落,只聽「嘭!」一聲巨響,瞬間熱浪襲來、火光沖天!
廣場邊上的一座吊腳樓被炸了。
轟!轟!
連著兩聲巨響,廣場周圍的另外兩座房子也被炸。
人們剛從驚悚中醒來,馬上又墜入驚嚇現場,一群人連滾帶爬,都不知道要往哪裡跑。
姜昆趕緊拉著梁師長想要跑回停車場,「師長,您要不先坐車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