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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果沒拒絕但也沒答應,她道:「這個金子我可以幫您換成現金,金鑲玉戒指就別賣了,有這個金條就夠的。至於房子的事,還是得問我奶奶意思。她答應了才行。」
桂奶奶看了眼宗炎,張嘴頓了頓,想說什麼好像又在猶豫,似乎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當著宗炎的面說。
紅果看出桂奶奶的心思,輕聲道:「桂奶奶您想說什麼?儘管說。」
桂奶奶聲音低了低,道:「我知道你奶奶在擔心什麼。當年的事……我也知道一些。」
紅果噤住了,桂奶奶知道當年她奶奶殺了她爺爺?
也對,她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不然她怎麼可能主動出來做偽證呢?
桂奶奶見紅果和宗炎都怔住了不說話,她笑了笑道:「是你爺爺先做錯了,怪不得你奶奶,她也是失手。」
「您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當年你們家井還是露天的,上面沒蓋柴草間。你爸來找桂生,他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大半夜在井邊不知道幹什麼。」
桂生是桂奶奶的兒子,紅果爸爸李曉光和桂生關係很鐵,是穿一個□□長大的兄弟。
「後來我逼問桂生,他才告訴我,你爺爺李儒年沒了,你爸拉著他一起把你爺爺塞到井裡頭。所以自那以後我都不敢喝你們家的井水。」
難怪之前警察來調查的時候,紅果奶奶就說桂家從不喝她家的井水,都是到後面山里挑山泉水喝的。
而她爸爸之所以找桂生幫忙可能是因為家裡除了爸爸之外,只有奶奶和姑姑兩個女人,她們或許都不敢碰屍體,她爸爸也不敢找其他人,只能找好兄弟來一起處理。
紅果順著桂奶奶的話題道:「但是警察挖過了,井裡沒有我爺爺的屍骨。」
「說是井裡頭有個洞,塞洞裡了。具體是怎樣我也搞不清楚。你們實在擔心,就把井填了吧。這樣大家都安心。」
大家都安心?除了她們李家,還是誰家在為這事擔心?桂奶奶家?
紅果盯著桂奶奶,桂奶奶雖然駝背,但五官很秀氣,可惜因為日子過的太苦,整個臉都往下耷拉著,她兒子兒媳失蹤這麼多年,估計早沒了。
幫忙處理屍體雖然也算是幫凶,但幫凶者都不在了,她家還擔心什麼呢?擔心封舉人的屍骨會暴露?那封舉人的死會不會跟桂奶奶有關係?
桂奶奶低聲嘆氣道:「那口井早該填了,這麼多年就這麼放著,也不知道你爸是怎麼想的。」
桂奶奶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了,她其實就是想買下紅果家房子然後連同她家的一起補給刁家,如果紅果奶奶有疑慮,那就先把井給填了,把這個漏洞給補上。
可是,刁家為什麼要買他們的房子?不就是為了想挖寶貝嗎?她們填井是沒用的,填了也會被挖出來。
如果最後不得不把房子給刁家,那就只能賭刁家即使刨了地下發現屍骨,也不會去報警。
可她不要去賭這個,如果她願意把房子給刁家,那這房子必須是沒有威脅也沒有其他利益牽扯,只是一個空殼。
她能辦到的就是把空殼給到刁家。
送走桂奶奶,紅果把金條遞給宗炎,問是不是他家的金條?
「是我家的。每塊金條都是半斤,右邊有商行的標記。『永平』是我家商行的字號。」他把金條遞迴給她,「明天你去問一下金價,我折現金給桂奶奶。」
這也挺好,省得給回收舊金的店鋪砍價,紅果把金條鎖到抽屜里。
她想了想,又道:「這是不是說明,破軍號的金子還是被山匪給搶走了?只是搶的過程中掉了一塊,最後被桂爺爺給撿了?」
宗炎並不這麼認為:「應該不可能,根據山匪的審判記錄,他們沒有搶到破軍號的東西。」
那為什麼會掉下一塊給桂爺爺撿了呢?一般運輸是不可能掉金條的,他們連箱子都打不開。一定有意外的事情發生,才會導致金條遺漏而沒人發現。
「今天桂奶奶的表現也很奇怪。」
宗炎點頭贊同:「她心虛。」
等院裡人都睡著之後,他們又到井底密室前前後後翻找了一遍,仍舊沒有任何線索。宗炎拍了很多照片,打算洗出來認真研究。
可是時間不等人,紅果這邊還要給刁家回復,她決定跟奶奶商量商量。
那日她補覺起來的晚,元寶去幼兒園了,家裡只有奶奶一個人坐在廚房門口挑摘她在菜市場買回來的韭菜。
奶奶看她進來,問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怎麼起那麼晚。」
「我晚點去沒事。」紅果進廚房舀了一碗白粥,就著鹹菜和辣醬,她用腳拽了個小馬扎過來,坐在奶奶邊上。
紅果喝了口白粥,輕聲道:「我們昨天晚上下井了。」
奶奶手上撿韭菜葉子的手停住,她瞟著孫女,斥了一句:「你就是這麼不聽話。宗炎慫恿你去的?」
「是我拉著他去的。」紅果沒有出賣隊友,「我們在井壁北邊發現了一間密室。」
奶奶抿著乾枯的嘴唇,等著她說下去。
「密室里有一具屍骨。」
奶奶慌張地看了眼門外,院子裡只有順嫂的那隻母雞在酸角樹下覓食。
紅果安撫道:「奶奶你別緊張,那不是爺爺的骸骨。」
「什麼意思?」
「我爺爺身高多少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