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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昔日的情敵相見,從視覺上看紅果奶奶明顯矮了一截,她看著安紅潛藏著的得意神色,不免笑道:「看著大好年華的閨女跟我這樣的老太婆搶男人,難怪你爹媽死的早啊!」
呼!安紅被戳破了臉,血色瞬間上涌,憋的半響也說不出話來。
紅果奶奶嘴巴刀的很!
奶奶從兜里摸出一封信,「你說李儒年沒去找你,你也嫁給了別人,當年你拿了我李家祖傳的鐲子,是不是該還給我們。」
這是老吉給支的招,沒想到奶奶真用上了。
紅果把斗車推到柴草間門口,她就站在邊上,旁邊就放著鐵鍬,萬一打起來了,她能馬上加入戰局。
這點她跟宗炎一樣,嘴上幫不了忙,但打架她可以自己上。
安紅並不承認:「誰說我拿了你家鐲子。」
奶奶從信封里拿出信紙,揚了揚道:「你自個說的。我這裡有你當年寫給李儒年的信,你謝謝他送你祖傳的鐲子,還說了很多肉麻不要臉的話,要我念給大家聽嗎?」
順嫂嘟囔道:「送出去的東西怎麼還能要回來!」
安順剛才跟著安紅出來了,他拉了拉自己婆娘,姑姑沒承認的事,讓她不要亂說話。
可惜他姑姑可沒他那麼倔強,她盯著紅果奶奶手上的信封,點了點頭,笑道:「是啊,送出去的東西怎麼還能往回要呢。」
「我打聽過,李儒年沒跟我離婚,他送的東西沒經過我同意,送了也是白送。」老太太很會作勢嚇唬人,「我女婿在省城有認識的大律師,你要是不還,我們就打官司,短時間內你也別想回木得了。」
安紅倒也挺拎得清,「鐲子早沒了,折現吧,你要多少錢?」
「不貴,兩千。」
順嫂一聽,這是獅子開大口,「你這是搶錢!」
安順忍不住搭腔道:「這院子誰家能有這麼值錢的鐲子。」
李曉青也沒想到自己老媽要價那麼恨,她家的鐲子她見過,並不是多值錢的貨,但她還是理直氣壯地白了他們一眼,嘲諷道:「那是你們自己沒見識。一隻好鐲子兩千塊算什麼高價!說了也不怕你們眼紅,之前你們想從我家井裡挖走的那塊石頭,隨隨便便就賣了兩三萬。」
一聽那石頭賣了那麼高的價錢,順嫂恨得咬牙切齒,當初就是下手慢了,她提高聲量給自己壯膽:「哎!李曉青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們什麼時候想從你家井裡挖石頭了?」越是心虛,越是跳的高。
「別慫啊,敢做要敢當!」
順嫂正要無理攪三分,剛好瞥見二樓宗炎的門開了,她想起當初他們下井偷玉一出柴草間門就碰見了宗炎下班回家,也不知對方知道多少,但她氣勢瞬間蔫了。
安紅見狀忙擺了擺手冷笑了一聲:「可不就是要狠狠敲一竹槓麼,我明天取了錢給你。但你得給我立一字據,別以後還想著法子再來一槓,沒完沒了我可遭不住。」
紅果奶奶笑了笑,這個結果有些出乎意料,她還挺滿意,當下約定時間。
安紅準時把錢送來了,她還拿來一架攝像機,寫了收據要求紅果奶奶對著鏡頭把收據念一遍:「李儒年妻子崔玉,李儒年女兒李曉青,李儒年兒子李曉光已去世,無其他繼承人,安紅以人民幣2000元購下李家玉鐲一隻,錢貨兩訖。」
紅果奶奶起先不願意念,寫了收據為什麼還要念一遍,安紅說木得都這樣,錄像了才保險,她也怕李家後人以後再找她麻煩。
最後沒辦法,紅果奶奶只好戴上老花眼鏡,不甚自在地對著鏡頭念了一遍收據。
幾天之後安紅離開玉衡回木得了。
一家人都以為這段風波就這麼過去了,誰都沒想過後面還會惹來更麻煩的事。但那都是後話了。
…………
紅果支了五百元給霞姑,讓霞姑去買小吃攤需要的一應物品。
霞姑扭扭捏捏的不肯收,她怕虧錢了還不起,紅果說虧了不用她還她也不願意。
紅果只好退一步跟她合夥,她出錢霞姑出力,霞姑還是猶豫不決,她怕把紅果的錢虧了,對不住她。
紅果沒脾氣了,欲把錢拿走,霞姑才妥協了拿錢去置辦東西。
老吉這邊因為之前紅果答應把房子賣給杜老闆,他又來催了好幾次,紅果始終堅持要跟杜老闆當面談,老吉推託說杜老闆出遠門了不在家,已經全權委託他來辦理房屋交易,雙方就這樣僵持著,都不願意讓步。
而杜老闆確實像失蹤了似的,好久都沒再露面,宗炎托關係約了之前曾經造訪過杜老闆家的黃麻子在郵政所外見面,他叫紅果也一起去。
黃麻子人如其名,臉上有好幾處的麻麻點點,戴著副褐色眼鏡看上去還挺像老派的知識分子,他盯著眼前的人問:「是你們要訂報紙?」
宗炎指了指紅果說:「她家想訂《電視周報》。」
面對突如其來的業務黃麻子滿口答應,「找別人可能訂不了,你找我就對了,等會兒我帶你們去櫃檯繳費,還有十分鐘才上班。」他掏出一盒翡翠牌香菸,抖出一根遞給宗炎。
宗炎禮貌地接過香菸,泰然自若地套近乎:「黃叔是不是來過我們院子?看著有點眼熟。」
「你們住哪兒?」
「封家大院。」
「哦,我常去。」說完黃麻子拿出打火機點菸,宗炎湊過頭去,吸了一口點燃了香菸,黃麻子再點上自己的,似乎沒有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