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紅果把挎包放到櫃檯後面的小柜子里,合上柜子,見柜子底下的縫隙里有個白色的東西,彎腰撿起,白色的皮圈裡竄著一把鑰匙。
鑰匙碰撞的聲音吸引了老李頭的主意,他趕緊跑過來,奪過鑰匙,「怎麼掉你這裡?我還說不會掉我們這兒呢。」
說完小跑著拿去還給張凱了。
紅果覺得這事有點怪異,但又說不出哪裡怪,半小時後,凱哥和吳伯進玉料庫取貨,他們發現斗庫里的玉原石少了一塊。
斗庫是地庫最裡層的庫房,是存放頂級玉石的地方,斗庫鑰匙只有張凱和吳伯有,而張凱和吳伯平時也進不去,需要老李頭開了外面的地庫從丙庫到甲庫的三層門,他們才能進到最裡面的斗庫。
紅果在倉庫里搞衛生,心裡忐忑等待著,如果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那這人的手段並不怎麼高明,畢竟鑰匙扔的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果然,吳伯凱哥和老李頭開完會直接來到了玉料房,紅果成了首個被懷疑的對象,因為她曾經拿過老李頭那三把地庫的鑰匙去取貨,而紅果昨天還幫凱哥開車去縣城,有機會接觸到他的鑰匙。
紅果她平時不善言辭但關鍵時刻邏輯很強。
「凱哥的鑰匙是昨天丟的?」
張凱抽著煙,沖她抬了抬下巴,顯然他心情不太好。
「應該是吧。」
「我每次用完地庫的鑰匙都是一出來就還給李叔,昨天我沒進地庫,也沒跟李叔拿過鑰匙。是不是李叔?」紅果看向老李頭。
老李頭神經緊繃著,生怕惹事上身,被紅果這麼一問,腦子還在算計著紅果話里有沒有坑,空了好一會兒也沒回答。
吳伯有些不耐煩了,「問你話呢。」
老李頭被吳伯這麼一提醒,才不得不說:「是沒跟我拿鑰匙。」
「我沒有地庫鑰匙,所以,我昨天即使偷了凱哥的鑰匙也進不去斗庫啊。」
玉料地庫鑰匙只有老李頭一個人有,他□□眼滴溜一轉,急了:「誒,你意思是我偷了凱哥鑰匙進的斗庫?」
紅果倒不認為是老李頭,就是老李這人做事經常糊裡糊塗的,容易被人鑽空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叔你鑰匙昨天有不見嗎?誰拿了凱哥鑰匙都還得拿你這邊鑰匙才能進斗庫吧,如果昨天你鑰匙沒丟,別人是怎麼進的斗庫?」
飛進去的嗎?
老李頭平時看上去挺滑頭,但關鍵事情上他不敢撒謊:「昨天鑰匙一直在我身上,沒給過別人。但我昨天也沒見到凱哥,我去哪兒偷凱哥鑰匙?」
除非老李頭和紅果串謀,但這是不可能的。
吳伯來回踱步,張凱悶頭抽菸,圍觀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火上身自己被懷疑了。
吳伯問張凱:「你鑰匙究竟是哪天丟的?」
大家都看向凱哥。
張凱丟了鑰匙責任很大,在大玉坊他作為皇親國戚一直在各種事情上越過吳伯自把自為,明面上吳伯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但老傢伙應該不爽他挺久了,所以這次,張凱琢磨著,吳伯絕不可能再做爛好人輕易放過他。
張凱咳嗽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大腦門,不得不交待實情:「我是昨天晚上才發現鑰匙丟了,鑰匙究竟是哪天丟的,我也說不清。我上次進斗庫是上個星期一。」
那麼重要的鑰匙丟了將近十天才發現,太不應該,吳伯微微蹙著眉頭,他不屑於當眾數落張凱,他拿著一份死工資,他可不想做得罪皇親國戚的事。
「查一下地庫鑰匙的使用登記記錄。」
鷯哥跟著老李頭到櫃檯前快速查閱登記表。
鷯哥:「根據登記表,從上周一到今天,除了老李之外,只有上周二李紅果用過地庫鑰匙。」
老李頭趕緊禍水東引:「也就是說李紅果周一拿了凱哥鑰匙,周二她就有機會進斗庫。」
紅果記得很清楚,上周二桂也來找她,告訴她,他師父回來了。
她下午出去見桂也師父,還請了半天的假。
她那天根本沒進地庫。
老李頭喧嚷著:「怎麼沒進?你看這都有記錄的。你自己來看。」
紅果走過去查看記錄,上面確實登記了星期二下午14:15分李紅果進甲庫存放石頭,上面還有她的簽名,簽名字跡也是她的。
是誰模仿了她的字跡?
這完全出乎紅果的意料,這絕對不是她一開始以為的不高明的栽贓。
紅果滿臉疑惑,不由問老李頭:「上周二的地庫鑰匙你親手交給我的嗎?」
老李頭明顯頓了一下,隨即理直氣壯:「我哪次不是親手交給你的?」
「字也是你親眼看著我簽的?」
「哪次不是我親自盯著?」
但是,她那天下午分明請假了,不在店裡。
只有兩種可能,要不老李撒謊,要不他見鬼了。
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一定是老李撒謊。
可接下來的劇情,還是差點顛覆了紅果的唯物主義世界觀。
第20章
站在一旁圍觀的牛頭抖著腳,對紅果說:「你當時怎麼不在店裡?!上星期二來了一批貨,上午清點完,下午兩三點的時候,我、小九和鷯哥在院子裡烤菌子吃,鷯哥還叫你吃來著。我記得清清楚楚。」
鷯哥丈二和尚摸了摸腦袋,他每天做的事太多,全靠筆記本上的記錄幫忙記憶,他從兜里翻出巴掌大的記事本,翻到上周二,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