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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沒什麼事,宗炎那邊正要掛電話,紅果忙喊了一聲:「宗炎。」
「怎麼了?」
「桂也出事了。」紅果簡單幾句話說清了情況,「你在省城認識的那個律師,他電話能不能給我。」
「你等等,我跟他說一聲,晚點讓他給你回電話。」
這個電話紅果等到晚上十點都沒打來,紅果怕錯過電話,乾脆睡在宗炎房裡。
紅果奶奶看孫女抱被子上樓,忍不住揶揄她:「知道你想到樓上去住,天天在這兒挑三揀四的,想去就去,我老太婆還能攔著你啊?」
霞姑已經知道紅果和宗炎早就結婚了,她笑道:「遲早要搬上去的,我睡覺打呼,老是吵著你,我也不好意思。你搬上去了,桌子還是給你留著。」
霞姑真是,反客為主了。
紅果抱著被子不忘宣示主權:「這是我房間。」
霞姑樂了,也不跟她爭執,對對對,是你房間,她又問紅果,宗炎什麼時候回來?
紅果搖頭表示不知道。
奶奶問:「不回來過年?」
「應該是不回來。」
紅果奶奶心裡打鼓了,萬一這孫女婿在美國不回來,那該怎麼辦?
這婚不是白結了嗎?
…………
這一夜紅果在宗炎房裡歇下,只是她等到半夜也沒等來律師的電話,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接到對方來電。
那位律師姓許,聽聲音還挺沉穩,律師問明情況後,說要到市局去了解詳情,還要到看處所跟桂也見一面,他過兩天來,紅果要給他簽訂一份授權協議。
許律師的意思,朋友可以委託律師去見犯人,然後讓犯人本人自己決定要不要請他這個律師。
紅果思想向後還是決定跟桂奶奶商量一下再定,桂家想要走後台路線可以繼續走,但同時律師也要請,必須要兩手準備。
桂奶奶為孫子的事思慮過度,這幾天這背更駝了,她正在客廳端著米篩撿米粹。
「他們問過,老曾這個親家人很好,給免費找了個律師,不用我們自己花錢去請。」老人家也不懂法律上的事,既然可以免費那就不要再花冤枉錢了,哪怕紅果說這錢她出,她也不願意。
欠了曾家的人情還不知道怎麼還,她不想再欠多一個李家的,無論紅果怎麼勸都沒用,桂奶奶鐵了心依仗老曾這個親家後台,她孫子殺人是明明白白的事,請再好的律師也不能把黑的變成白的。
「桂也這個案子是有機會打成正當防衛的,律師很關鍵……」
「我雖然年紀大了老了,不過我也知道律師很重要,可是你想想,最後判刑的人是法官,現在法官給指派了律師,那他們是一條線上的,互相配合起來也好操作。如果我們自己另外找一個,那對方會不會以為我們是不信任他呢?」
紅果無奈,「你見過那個法官嗎?」
「我哪裡見的著啊,都是曾廠長幫忙去跑的關係。」
「刁家勢力那麼大,法官能秉公執法就不錯了,偏向我們的可能性很低。」紅果不得不說出了自己的心底話,說白了,通過曾家走的這個關係太過的虛無縹緲,八輩子都打不到的關係,指望不上的。
桂奶奶身在其中,哪怕是一絲絲的希望,她都不願意放棄,根本不願意聽這種實話,她道:「紅果啊,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桂奶奶也沒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走,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律師的事就這樣吧,你也別花冤枉錢了。你有時間就幫我看著點桂英,她現在天天呆家裡消沉,工作也沒了,以後還得過日子,不能這樣下去的,你幫我勸勸她。」
那就只好算了,她也說不動桂奶奶,紅果打電話跟許律師解釋清楚情況,並約定好了,萬一需要還是要去找他。
她買的店鋪裝修好了,定了招牌,起初招牌名字想用「霞姑早餐鋪」命名的,但紅果奶奶不同意,在她眼裡這是自家孩子跟別人姓,沒有這樣做事的。
後來紅果說那就取名「崔大娘米線」,她奶奶姓崔,霞姑也姓崔,自己孩子都跟自己姓,皆大歡喜,都沒意見。
「崔大娘米線」的牌子掛上去之後,算是正式營業了,年底鄉下來趕集的人特別多,生意火爆,現在有了正經鋪子,她們就不止賣早餐了,幾乎是從早市賣到午市結束,集市散了,她們才收檔。
紅果只能早上來幫忙,後面還得去上班,霞姑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她就把桂英給拽來幫忙,霞姑這邊有人幫手緩解了壓力,桂英也算有了工作,人忙起來,也就不會一味鑽牛角尖,精神氣也漸漸回來了。
年底大玉坊只有前廳零售比較忙,來批發採購的商人都回家過年去了,其他各部門清閒下來,除了賭玉打牌外,也都沒什麼工作。
據說張凱跟港商偷偷走了,明炮吃了啞巴虧,發誓不會就此罷休,但暫時也無可奈何。
李東被降職後,如今在采玉房裡老老實實看紅果臉色行事。年前李東還讓他媳婦送了一桶老家送來的花生油到紅果家去,這事讓老廖知道了,老廖也不敢落後,給送來半扇五花肉。
那天紅果回到家,看到案上放著一大塊五花肉,問奶奶:「年豬送來了?」
「不是,定的年豬今天晚上才殺。這是你辦公室一個姓廖的人送來的,我稱了一下,足足十斤,值十幾塊錢咧。」紅果奶奶對於孫女如今在店裡的地位非常滿意,工作不累拿著高薪還有人供奉著,這在以前哪裡敢想,真是祖墳冒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