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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自己完全不會做飯,宗炎肯定不行,紅果乾脆道:「我吝嗇,不捨得給你煎。」
「我就知道。」
也是。她確實也是小氣了,不會煎蛋,還不會把雞蛋打到米粉里一起煮嗎?說白了,還是潛意識的吝嗇。
紅果也不辯解,她坐在一旁看著他吃,想起奶奶的滿腹牢騷,也為了彰顯自己並不是那麼吝嗇,便試探地邀請:「你晚上在這兒吃飯嗎?」
「要去店裡,回來估計得半夜了。」
那她盡力了,可不能再怪她吝嗇。
熱油滾過的蔥香味可太誘人了,紅果側身向外,不再看他。宗炎這人很精,普通的試探,是不可能探出有用信息的。
他下井究竟是因為看見安順夫妻後的臨時行動,還是蓄謀已久?
宗炎抬眼瞧她,一時分不清她是失望了正悶悶不樂,還是在想什麼心事。
「明天晚上吧。」他說,明天晚上來她家吃飯。
……
玉料房的工作並不忙,但雜事多,老李和牛頭父子倆都懶,雜碎小事盡交給紅果和小九去做。
掃地跑腿什麼的都還好,但上午有個急件要開車送去縣城汽車站,那時牛頭正在玉雕房看學徒們賭玉,他便讓紅果去送。
這個年代沒有GPS,紅果不認識路怕耽誤時間,最重要的是,她沒有駕駛證上不了大路。
牛頭有些不耐煩:「要什麼駕駛證,沒人有這閒工夫來查。你能來這兒上班不就是因為你逞能自己很會開車嗎?店老大就是看中你能開車才招的你!哦,把你招進來,你說自己沒駕駛證不敢開,你這叫過河拆橋!懂嗎?」
這歪理把紅果給繞糊塗了,一時沒搭上話,旁邊圍觀的馬一峰見紅果被欺負有些看不下去,便幫她說話:「牛頭你別自己不幹活欺負人家小姑娘。」
「嘿!馬蜂,你可以啊。聽說你們兩個大晚上隔著窗戶說悄悄話呢,一來就勾搭上了,你能耐啊。」
馬一峰一聽急了,「人家在那等娟子!你別那個那個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你們玉雕房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勾搭上就勾搭上唄,還不敢承認。慫包!」
眾人起鬨笑話。
「馬蜂你人慫膽子壯啊!」
「他慫?他精著呢,沒看那麼漂亮的妞都泡到手了。你們行嗎?」
「那我不行,看見美女我就臉紅。」
眾人又是一陣笑。
馬一峰氣得話都說不好了,只會說:「牛頭你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紅果沒想到馬一峰嘴那麼笨,半天也罵不出一個屁來,嘴笨還替她抱不平,這人人品還行。
正思忖著怎麼解開這個局面,人群突然安靜下來,紅果回頭看,宗炎走進來了。
他昨晚加班了,這會才來。
「宗老師早!」
學徒們紛紛乖巧打招呼。
宗炎應該聽到了大家起鬨的玩笑話,他瞄了眼馬一峰,沒說話,自顧上樓去。
玉雕房的人尊重宗炎都不敢說話了,但牛頭是玉料房的,他可不管這些!
宗炎還沒走遠,他就迫不及待繼續羞辱馬一峰:「送個貨你還心疼得不行,你怎麼不把她養家裡呢!你有這本事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人?你媽今天開市了嗎?」
「我草你媽!」羞辱他可以,但是上升父母,馬一峰忍無可忍一拳揮過去。
馬一峰身形要比牛頭小一號,他剛爆起就被牛頭給按在桌上摩擦。
紅果反應也極快,她不能容忍幫她說話的人被欺負,直接踢起腳下一塊切廢的小玉石,在牛頭按下馬一峰的那一瞬,石塊打在了牛頭襠下!
正按著馬一峰得意忘形的牛頭瞬間變了臉色,下一刻捂著襠部幾哇亂叫。
看著牛頭捂襠跳腳大叫,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吵什麼!」店老大吳伯從前廳進來了,吳伯厲聲質問是怎麼回事,沒人敢回話。
「李紅果你說。」
剛才神隱,此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老李頭在人群中眨眼晃頭的示意紅果別說話。
紅果只裝作沒看見,指著蹲在地上的牛頭如實道:「他讓我開車去縣城送貨,我沒駕駛證不敢上路,他還堅持要我去……」
一腳踢到牛頭屁股上,牛頭差點摔到地上。
「你他媽給我偷懶!」
踢人者是吳伯旁邊一個三十歲上下打扮還挺時髦的男子。
那男子又連踢幾腳,牛頭連呼饒命:「凱哥我錯了!我錯了!」
凱哥又踢他一腳:「看你他媽還欺負女人!」
「凱哥我不敢了!」
「滾!」
老李頭趕緊護著牛頭,「還不快送貨去!」
牛頭一手捂襠一手捂屁股,屁都沒敢放一個,趕緊滾了。
凱哥眯眼打量著紅果,這妞確實有幾分姿色,難怪一向平靜的玉雕房為她起了紛爭,果然是紅顏禍水啊,他看向馬一峰:「你馬子?!」
馬一峰連忙搖頭否認,「不是。」
「不是那你逞什麼能!」凱哥拍了馬一峰一腦袋,他以為是馬一峰打了牛頭襠部,「你逞什麼能?慫包!」
還是一樣的不講道理的世界,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前的基地,仗義執言而自身能力不足的小人物永遠在挨揍。
看熱鬧的人太多了,她極度不喜歡這種人多的、眾人圍觀的場面,如果能用武力解決問題,還廢那麼多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