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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伯說到後面,又說他家老闆刁喜想結交紅果這位朋友,知道她急用錢,所以願意虧本出2萬買下這塊翡翠玉石。
哪位老闆如此善心愿意做虧本買賣?
紅果心底並不相信,答應第二天給蔣伯答覆。
桂也知道蔣伯答應給2萬後,也疑惑了,難道這石頭真那麼值錢?
「石頭沒切開就有風險,可惜我功夫還不到家,看不透。」桂也給她出主意,「你跟姓宗的關係不是還行嘛,要不你找他給你看看。」
紅果是有這麼個打算,她想拿這塊石頭順便去試探試探他。
回到家,她奶奶正在挑揀野生菌菇,這是桂英去後山撿回來送她們的。
奶奶問她:「桂也今天又跑來找你做什麼?」
紅果隨便找了個藉口,「我之前讓他幫忙介紹看能不能去瑞喜齋做學徒,今天去見了他師父。」
「成了嗎?」
「他們不招女的。」
紅果如今在大玉坊打雜,這工作不體面也沒前途,孫女好歹也是個中專生,老太太也有自己的想法,「家裡還剩一千多,讓你姑姑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去她單位謀個職位,好賴也是個鐵飯碗,比去當什麼亂七八糟的學徒強。」
姑姑在玉衡的國營玉雕廠當會計,玉雕廠幾年之後也將面臨國企改制大潮,比米粉廠凋亡的更徹底,米粉廠改制後作為私企起碼能繼續維持經營,但玉雕廠則徹底退出歷史舞台。
這個鐵飯碗並不鐵。
「我去當學徒是想學設計以後做珠寶設計師。」
珠寶設計師名字聽起來有點高大上,奶奶似懂非懂,這跟宗炎的工作有什麼不同?
老太太指了指樓上:「讓他想想辦法,都說他厲害,帶自己老婆入行,應該不難吧?」
紅果不可能去跟他學玉雕,避開他還來不及呢,等奶奶去了廚房,她才拿石頭上樓找宗炎。
宗炎補覺剛起床,他接過紅果遞來的石頭,從桌上拿過手電筒仔細看了看,漫不經心地說:「種水還行。」
紅果盯著他:「你不問問我是從哪兒來的玉石嗎?」
宗炎看了看她,從紅果的目光來判斷,似乎多少有質疑的意思,他順從問道:「誰的?」
如果他下了井,應該是能猜到這石頭的來源。
紅果偏故意撒慌:「桂也的。」
她倒要看看,他會不會戳穿她,如果不戳穿,說明他也心虛。
果然,他並沒有戳穿。
「這一面成色是頂級的,」宗炎把石頭翻了一面,「但這面顏色照不透,切開最多能取一個貴妃,其他的可以做戒面和玉牌,按照現在的市面價,切得好,找個好點的玉雕師傅認真雕琢,價值可以去到三萬左右,如果取不到貴妃,那這石頭最大價值也就兩萬不到。現在各大玉器行壓價壓的很死,能出一萬收購就不錯了。」
宗炎的估價讓紅果很是意外,她說:「桂也的老闆出價兩萬……」
「看不出來瑞喜齋老闆還挺有良心。」
「你覺得兩萬該賣?」
「除非桂也能自己切自己雕自己有渠道出售,不然兩萬不算虧。」
按道理宗炎不可能騙她。
所以,瑞喜齋老闆出兩萬真的就是為了跟她交個朋友?她有什麼可值得交的?為了桂也口中的那幾塊石頭?也不可能啊。
既然這玉石沒有想像中好,對方又願意出高價,那就賣了吧。
誰能不向錢看呢。
至於宗炎,她算是看清楚了,這人藏著秘密,說不定跟她結婚也只是順勢而為的。
第二天是周日,紅果把石頭賣給了瑞喜齋,蔣伯親自把現金給了紅果,那位說要跟她結交朋友的瑞喜齋老闆並沒有出現。
紅果拿著沉甸甸的兩萬塊,首先給了桂也兩千,這次能把石頭挖出來並成功賣出去,幸好有桂也全程幫忙。
桂也不好意思收,他幫她不是為了錢,但紅果還是硬塞給了他。
她又拿出一百作為零花,拿出一萬零一百準備還宗炎,剩餘的七千八存到了銀行里。
從銀行出來,她先去百貨店買了一條漂亮的紅裙子,她拿著紅裙去找娟子,算是替原身給她賠禮道歉。
娟子正坐在房間門口織圍巾,她瞥了眼紅果遞來的裙子,並沒有拒絕。
「算你還有點良心。」
紅果把裙子放到旁邊桌上,「要是不合身你跟我說,可以拿回去換的。」
娟子吩咐她:「幫我放床頭。」
娟子家格局跟紅果家不一樣,中間客廳,左右各有一間臥室,廚房在外面耳房。紅果拿起裙子,她看了看門帘的顏色,粉紫色珠簾的房間應該就是娟子的,她把裙子拿進去放到了床頭。
娟子的房間很大,有股淡淡的花露水香味,牆上貼滿香港明星海報,靠牆的書桌擺了個鏡子,鏡子旁堆了一摞的武俠小說,壘了七八本的集郵冊,看上去亂中有序,還挺溫馨的。
紅果把裙子放床上,出來站在一旁看娟子織圍巾。她對織圍巾沒興趣,她是思忖著該怎麼開口勸娟子遠離宗炎,她自認嘴巴笨,不怎麼會勸人。
「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娟子聰明得很。
紅果笑著嗯了一聲。
「宗老師還沒跟你好上就給我錢幫他帶午飯,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吧,你介意什麼呀。他不也開始在你家吃晚飯嗎?沒給你奶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