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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也被判了死刑。
一院子的人本來高高興興的,結果漫天烏雲壓下來,頓時沒了生氣。院子裡有那麼一瞬間,萬籟寂靜。
咕咕咕咕咕咕……一連串的雞叫聲打破了安靜。
順嫂家的母雞剛生完雞蛋,咕咕叫著滿院子瘋跑,被順嫂一腳給踢開。
曾老太不敢相信地問:「怎麼回事?不是說最差也得是死緩嗎?」
「達文他爸去打過招呼的,他們盡力了。」曾玉寧滿臉喪氣和愧疚。
曾富平蹲在樹下抽菸,這事辦的……他也沒法子了。
桂奶奶和桂英兩個抱著嚎啕大哭起來,走到絕路了,該怎麼辦啊。
霞姑挽著桂奶奶,勸說著,一旁還端著喜糖的紅果奶奶搖頭道:「不是我要說不中聽的話,紅果怎麼勸你們都沒用啊,讓找律師嘛你們不找,我們家紅果出錢你都不願意,好像我們的好心能燙手似的。現在這樣,該怎麼辦。」
桂英吸了吸哭紅的鼻子:「昨天紅果跟我說了,如果結果不好,她會請律師上訴到底。」
本來想要出個風頭的曾老太被徹底打了一榔頭,她抿著嘴滿臉不高興,道:「她能請什麼律師?說得上話的律師都是要靠關係的。」
紅果奶奶回懟:「什麼都想著靠關係,現在這樣就是靠關係的結果。找律師還要靠關係,說出去,別人都得笑話我們老太婆沒文化。」
曾老太仍不服輸,大聲吆喝著:「喲,那麼有本事,讓你孫女給找個好律師給我們老太婆開開眼,看你們能不能把桂也從監獄裡撈出來。還真能耐了!」
桂也被判了死刑,曾富平心裡愧疚,給退了一千塊錢回來,花了五千辦事沒辦成,現在只退回來一千,桂奶奶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她手裡也實在沒有現錢,便把這一千強塞給紅果,讓她無論如何一定要幫忙請個好律師。
不要求無期,哪怕判個死緩那也總還是有希望獲得減刑,能活下來就知足了。
紅果去了一趟省城見許律師,第二天許律師就跟著他們到省高級人民法院提交了上訴申請,之後約了時間,許律師再到玉衡跟他們商討具體的對策。
這段時間店裡沒那麼忙,宗炎趁著午休和周末的時間,把紅果那塊玉給切好,取了十多件貨進行各類揚長避短的巧雕,成品絕佳。
紅果一直接觸的都是貨源和技術,她不認識客戶,也沒有銷售渠道,思來想去,她只有找娟子幫忙。
那日午休,紅果約了娟子出去吃飯,大玉坊附近有家酸湯魚味道不錯,午市人不多,她們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娟子把路上買的一袋葵瓜子放桌上,酸湯魚好吃但不上排場,她略帶嫌棄地調侃道:「你結婚不請喝喜酒,就請這個呀?」
紅果早摸清了娟子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氣,只笑道:「你吃不吃嘛?你不吃去我家米線店吃米線也行。」
娟子白了她一眼,笑著拉開凳子坐下了,「請吃飯怎麼就你一個人請?沒誠意。」
「他等會兒來。」
這家店沒有菜單,來的都是吃酸湯魚的,店家問她們要幾斤的魚,娟子想著一人一斤便說要三斤,店家說他們這兒的都是水庫大魚,最小也是四斤。
紅果說那就來四斤。
娟子:「幫我們加多點配菜!」
「不會少你的。」店家遠遠吊著聲音,走了。
店家也不給她們倒茶水,娟子自己出去拿了一個大茶壺過來放在旁邊沒人的桌上。
娟子喝了口茶,然後抓了把瓜子放碟子裡,邊嗑著瓜子邊閒聊。
「你們怎麼不給店裡同事派喜糖啊?」
「奶奶只準備了親戚和鄰居的,說下次做了喜餅再拿去店裡派。」
「我以為你們是要保密呢,我在店裡都不敢說。」
「為什麼不敢說?」
「你家那位,我看他並不是很想讓別人知道他跟你結婚了。」娟子想著,要不然以宗炎在店裡的地位,他們結婚的消息,早自上而下都該知道了。
紅果笑了,「管他呢。」
「你得把他盯緊一點。」
「為什麼?」
「外國回來的都開放,你知道美國的離婚率有多高,他們很多都不把婚姻當回事的,看對眼的時候結婚,不對眼了就離婚。那不是禍害別人嗎?」
紅果笑著不想再跟她扯這些閒話,她剝著瓜子,輕聲問道:「你在大玉坊這幾年手裡有沒有一些大客戶?」
一聽這個,娟子機靈地很,她趕緊湊前來小聲問:「幹嘛?」
「我有一些玉想找客戶買。」
娟子眨了眨眼,「場口送你的?」
「不是。來路正當,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你有認識的大客商嗎?」
「那當然有啊,得看你這玉的水頭怎樣,雕好了嗎?」娟子在大玉坊作為銷售領班負責的都是大客戶。
紅果點頭道:「在拋光,等會兒就拿過來。」
娟子又問:「你老公雕的?」
「嗯。」
「可以啊,你們夫妻檔。我得要先看看貨,根據貨色推薦給客戶。」
「行,等會兒宗炎拿過來你先看看,賣出去了給你提成。」
娟子笑了,她手肘蹭了蹭紅果,悄聲道:「店裡分成是1%,你給我多少?」
「我給你10%。」紅果從來不會虧待合作夥伴,之前對桂也,對馬一峰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