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懟的明明白白,老吉尷尬笑著,他眼神來回睃趁地盯著眼前這對小夫妻,是他大意了,當即很是不服氣地質疑:「你們故意引我下來的?」
宗炎張了張手沒否認,只道:「說吧,你是什麼人?」
「我張吉啊!」
「你不是封慶的孫子嗎?」
「我那天晚上被你逮住了,我還蒙圈呢,是你自己強行把封舉人是我爺爺這個名號套我頭上的。」老吉強行辯解著。
「我說你是封慶的孫子,你就說你是,那我說你是我的孫子,你也會說你是嗎?」
老吉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反駁了,只支支吾吾地說:「你!哎呀……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宗炎知道老吉不會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便道:「當年負責押鏢『破軍號』的馬幫頭目杜天蟹是你什麼人?」
剛才還嬉皮笑臉企圖矇混過去的老吉瞬間斂起臉上微笑,他焦躁地來回踱步,神情矛盾地反覆橫跳,最後才不得不承認:「你怎麼知道的?」
「你的爺爺是杜天蟹,所以你才叫杜老闆是嗎?」
老吉翹起了雙手,看著宗炎和紅果苦笑一聲:「確實有幾把刷子!」
紅果勸他:「吉叔,你還是直接坦白說吧。」
說著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的骸骨。
李紅果是什麼意思?要挾他?老吉環顧了一眼密室,這夫妻兩個他肯定打不過,井口放哨的飛叔也是他們家人,如果他們把他搞死在這裡,他不會就跟封慶一樣,永遠埋在這密室里吧?
老吉笑不出來了。
他踱著步,尷尬地嘆著氣,不得不說老實話:「對,杜天蟹是我爺爺。當年我爺爺押『破軍號』回國,前有軍閥後有日本兵,沿途山區還有山匪,可謂千難萬險才跟兄弟們完成了這一趟鏢。可是,完鏢之後封舉人遲遲不結尾款,我爺爺和馬幫的兄弟上門催了三四次都沒有找到封舉人,封家的人只會說『舉人老爺不在家』,沒人結款。」
紅果想了想,道:「可能那個時候封舉人已經死在這裡了。」
老吉撓了撓頭,確實可能性很大。
「或許吧。但我爺爺不知道啊。我爺爺最後一次上門催款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山匪在封家燒殺搶奪,我爺爺趁亂潛了進來,他知道『破軍號』運回來的那兩箱黃金存放在庫房裡……」
那個庫房以前在東跨院,後來老吉重新裝修的時候才把庫房拆了。
宗炎質疑:「你爺爺沒把黃金偷出去?」
「別說偷那麼難聽。我爺爺想把黃金運出去,但那時山匪就在正院搜東西,他運不出去,便靈機一動,把庫房地磚挖出來,刨了一個洞,把兩箱黃金藏進去了。」
宗炎:「後來呢?」
「我爺爺打算先回家,想著等山匪走了,再想辦法把金子運出來。」
「你爺爺怎麼沒回來取?」
「我爺爺從封家大院偷偷溜出去的時候,被山匪打了一槍,後來傷口感染,那個時候醫療水平很差,一感染也沒有藥可以醫治,拖了一個多月就去世了。去世之前他叮囑我爸務必比要回封家大院取走那兩箱黃金。」
看來老吉也沒全撒謊,他爺爺確實是這麼叮囑的,只是張冠李戴了而已。
「我爸那時候還不到二十,沒有經驗,封家大院很快被人占了,他連進都進不來。這事就一直拖著,直到我們想辦法買了正院的房子搬進來。這幾年我陸陸續續把整個東跨院都買下來了,可惜庫房下面根本沒有金子,我懷疑我爸記錯了,也可能是我爺爺當時病糊塗說錯了,但黃金肯定就在這院子裡,所以後來我才想要把封家大院都買下來。」
是的,黃金在這院子裡的可能性很大。
宗炎沒接這個話題,又問:「除了兩箱金條外,破軍號的其他東西當時也在庫房裡嗎?」
「沒有。我爺爺只運了金條回國。」
「什麼意思?其他東西呢?」
「我爸當時也跟著爺爺的馬幫一起去押鏢,我聽我爸說,十幾車的東西運到木得莫八鎮附近,因為下大雨所以休息了一天,然後等雨停了再次上路的時候,就只剩下一輛馬車的貨了。」
宗炎擰動著手電筒的開關,燈光忽明忽亮,他略一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十幾車玉石和其他幾箱東西都在莫八鎮不見了?」
老吉解釋:「不是不見了。應該是馬幫提前跟封家的人在莫八鎮做了交接。因為這是一趟完鏢。」
完鏢也就是完好無損的鏢。
老吉終於提供了一個有效信息,當年「破軍號」只有兩箱黃金運回來了,其他財寶都在木得不知所蹤,知道真相的可能只有封舉人一個,可惜封舉人因意外去世,真相就此湮沒。
「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宗炎尚算滿意地點了點頭,老吉這隻狡猾的狐狸,不逼一逼是不會說真話的。
「你們是怎麼發現這裡的?」老吉反問。
宗炎敷衍了一句:「無意中發現的。」
老吉不滿地逼逼賴賴起來:「哎,這你們就不夠意思了,我跟你們說了實話,你們卻對我遮遮掩掩。」
紅果不免諷刺道:「你之前哪句是實話?」
老吉一愣,不願意跟紅果說了,他轉向宗炎:「我說了這麼多實話,你們不會從此把我踢開不帶我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