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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是交遊廣闊,林寒哲冷哂一下。
還好程晏也不是全程都陪著,在這裡略坐了坐,讓僕人拿了贈禮送給諸位學子,才施施然的走了。
待程晏走遠了,方才程晏提起的袁兄才開口道:「雲浮兄聽聞不僅被雍之先生誇過,又被左光伯弟子,如今更是嚴華先生高徒,未曾想還這般謙虛。」
「雲浮兄身為官家子弟,卻好打抱不平,又有孟嘗君之義,實在是我輩中翹楚。」
眾人皆是褒獎之詞。
這讓林寒哲更是覺得程晏不簡單,以前只是覺得他有真才實學,不是那種靠著爹娘的二世祖上位的,現在看人家名聲非常好。
也難怪人家能在歷史上有濃墨重彩的一筆,確實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積攢人脈了。
這不簡單啊。
他林寒哲在宋大學士那裡結識了幾位學子,得了些名聲,都已經受益許多了,但程晏卻是不僅在京中交遊廣闊,對江南士子也是多有關照。
一個豪爽講義氣的名聲傳出去,人家有事就會找你,一來二往,這關係就建立了。
說起來程晏現在比程晷還積極,程晷是他好友,他當然希望程晷能夠走的長遠,況且人家是元輔之子,他一個職場初丁,還得仰仗人家。
林寒哲很快吃飽了,之後他就正常作息,因為一切準備都做好了,他勢在必得。
而程晏回家之後,先是按照計劃讀書,照例寫了一篇時文送給嚴華先是看,之後同妙娘說起他要請幾位江南士子來家中用膳。
「嗯,此事我同大伯母和太太說一聲。」妙娘立馬道。
管家的人還是聶氏,家中大事小事她和羅氏都做不了主。
「也不用那麼急,哦,對了,我近來看中了一排舊屋,若是單尋一片地,再起屋就麻煩,還不如修繕一下舊屋,況且就是因為舊,賣的也便宜。」程晏還是把妙娘的事情放在心上,況且他也需要有個地方可以和自己的勢力商議事情。
妙娘聽他說的也有道理,不免道:「既然這樣,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程晏笑道:「放心,我會請熟人重新修繕,也要不了幾個錢。」
「嗯。」
既然妙娘同意,他喊來來喜讓他快點定下來。
妙娘因為上次的事情,心中對程晏總是多了幾分忌憚,不如以前放的開,雖然看起來和平日一樣,但明顯話比先前少了不少。
起初,她是不想成為寡婦,況且程晏確實是她擇偶對象中條件人品最好的,她又礙於家族,故而還提前嫁過來。
但是她只想著她要保護程晏,沒想到人家其實也很兇殘。
這就有點微妙了。
程晏當然這幾天也察覺到了,否則也不會那麼快把他交代的事情迅速辦下來,但見她還是有幾分拘謹,不免道:「妙娘,是不是這些日子我時常外出,你一個人待在家中悶的慌?」
轉念一想也是,顧家人丁眾多,妙娘自己就有四個弟弟,歡聲笑語不斷。
但在程家,他是小二房獨子,府里雖然還有年齡相仿的妯娌,但皇甫氏剛剛鬧翻了,大嫂韓氏因大哥要備考,她一向夫唱婦隨,近來也不怎麼出來,怕是她悶著了。
他提議道:「你有什麼想吃的,想玩兒的,只管同我說,我讓他們買來。」
妙娘當然也感受到程晏的好意,她倏地就放鬆了自己的心情,是啊,既來之則安之,她忌憚害怕的人本就和她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要坑也是坑別人啊。
人家都來和他打好關係了,她又前怕狼後怕虎的做什麼。
轉換了心情後,妙娘頓時輕鬆許多,她笑道:「近來天氣越發冷了,我也並不想出去,也不是很悶,你若有空就帶幾本話本子給我吧。」
這種事情程晏是很容易就能滿足她的,況且他也感覺她又和以前那樣親近他了,這讓程晏分外高興。
一個人無論你在外面多麼強大,多麼不可一世,多麼計謀高超,但在家中,有一個能讓人放鬆的人,能讓人安心的港灣,才能修復好你的疲憊,讓你充滿幹勁。
程晏緊接著,又是宴請江寧學子,又出去交友,幾乎都不怎麼著家。
很快貢試也開始了,程晷拜別長輩們,上了馬車,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他這一去,韓氏坐臥難安,雖說她對程晷的學問很有信心,但是這次又多了幾位勁敵,林寒哲在前幾日公開被宋大學士誇讚為棟樑之才,還說他若科舉,旁人不必再去,這宋大學士擅長相人,韓氏很是擔心。
妙娘安慰韓氏道:「大嫂,你就放心吧,以大哥的才學肯定能蟾宮折桂的。」
韓氏扯了一下唇。
她這幾日已經沒有喝補藥了,那些藥喝多了,搞的她現在小日子來了十幾天,淋漓不盡,成日不舒服,還怕熏著程晷。
日子過的不痛快,人也變得麻木許多了。
她就是想不通,明明她的身體也不算差,皇甫氏見紅了,保胎了半個月就又活蹦亂跳的了,若妙娘也再有身孕,那她不知道又會被什麼樣的奇怪的眼神盯著。
請完安,妙娘就帶著下人準備回房,誰知道在門口遇到了吳家表哥,妙娘忙避開了,吳俊玉驚鴻一瞥,大為吃驚,他這些日子都在畫觀音。
兄長吳俊賢此次參加貢試,他卻打算在三年後和程晏一道參加下一科,因此一點也不慌亂,還有閒工夫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