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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從從林寒哲那裡知曉百年程家卻因此子英明喪盡,他如何能容忍?現在看著程晏一步步的壯大,無意於是養寇自重。
況且,在林寒哲的訴說中,程家日後推出來的家主是程晏,也就是說他程晷在史冊寂寂無名,甚至青史上只記載了程晷為癸酉科狀元,之後就再無記載。
做了狀元的他仕途應該是平平,才會籍籍無名,而程晏卻攏天下之名望,挾天子以令諸侯,大興變法,後來玩脫了,想染指皇權,才被流放致死。還連累了程家,程家雖然把程晏除名,卻再也沒有江寧程氏的一門榮耀。
他想到這裡,已經是出離的憤怒了,眼中動了殺機。
在程晷這裡,皇帝和皇權高於一切,他從不想忠心於任何人,只想忠心於天子,若不除程晏,只怕程家全部跟著遭殃。
他不是沒給過機會給程晏,借著郭清的事情他好言相勸,可他非但不聽還變本加厲,就不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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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晏今晚回來的晚了些,在門口遇到了程晷,程晷也正好從外回來,「晷哥?你這是去哪兒了。」
程晷笑道:「去聶家了一趟,聶家要和林兄定下婚事,林兄無親眷在京,我就幫忙操辦了,反正兩邊都和我有點干係,六娘是我的表妹,林兄是我的朋友。」
「沒想到晷哥和林寒哲關係這般親近。」程晏要說完全沒有芥蒂是假,但是他也不會想太多,畢竟林寒哲也算是飽學正直之人,晷哥看重他的才學也有所本。
程晷拍著程晏的肩膀道:「你不要多想,我已經知道你和他的恩怨了,你們既然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何不握手言好?那林寒哲不僅是我覺得他好,連宋大學士,還有韓次輔我岳父擅長相人之術的人,都說他是潛龍在淵?故而都夸六娘有眼光,有識人之明,說她既是宰相的女兒,日後必定又會嫁個宰相。所以晏哥兒,咱們何不趁他微末時結交呢?」
「也許日後我們都要仰仗他呢!」
程晏黑著臉回去了,晷哥並非無的放矢,他作為宰輔公子,這樣折節相交,肯定是林寒哲有過人之處。
但是在他面前說什麼聶六娘會有眼光,不是暗指妙娘沒眼光,才會找上他嗎?
第40章 驚駭世俗
「晏郎,怎麼在門口杵著?不進來麼?」妙娘本來在屋裡做女紅,她想給自己裁幾件小衣,因為胸前鼓鼓囊囊的好像又長大了一點,雖然也有下人幫著做,但是她自個兒無事時也會做上幾針。
再一抬頭卻見在門口站著,一直不進來的程晏。
程晏臉上有些頹敗,嚇了妙娘一大跳,算了算時日,她心下大驚,按捺住心中想法,她上前扶了程晏進來。
她親自奉茶放在他面前,程晏卻有些心不在焉的。
「怎麼了?晏郎,你有事可一定要同我說啊?」妙娘真的很擔心。
在書中曾記得程晏之死其實是林寒哲在國子監讀書時,聽同窗議論才得知的,他還感慨過生命無常。
但是具體日期未曾寫,妙娘自詡嫁過來和程晏關係處的不錯了,等慢慢的交心了,她在提醒程晏,沒想到今天程晏的臉色就不太對了。
程晏看到妙娘眼中濃濃的關心,心中暖意濃濃,他好像就這麼幾天就真的享受這些溫柔鄉,有一個人關心你,你的情緒就是她的情緒,而且她就是這麼自然而然的對你好,不計較任何報酬,他真的很捨不得。
「妙娘,我無事。」程晏不願意把程晷方才的話說給她聽,同時他也有他的驕傲,這般發泄出來,會讓妙娘覺得他比不得林寒哲,反而顯得他心胸狹窄小家子氣。
可妙娘不是那種見好就收的,她若要問什麼東西,是一定要問出來的。
屏退眾人後,妙娘驚駭世俗的一下就跨坐在程晏身上,雙臂摟著他的脖子,嬌嬌俏俏道:「你必須得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嘛?你不告訴我,我今天晚上都睡不著了?」
姑娘家的馨香拼命的鑽入他的鼻息,程晏臉漲的通紅,他覺得自己都掙脫不了,平日睥睨眾人的雙眼都仿佛能柔的滴下水來,「妙娘,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誰讓你什麼都藏在心間啊?」妙娘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發現他氣息都不勻了,喘氣大如牛,不由得勾唇一笑。
「快點告訴我吧?」
「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告訴我嗎?」
「晏郎……」
再叫下去,程晏覺得自己馬上要出醜了,他推了推她,「你先下去,要不然我就不說了。」
妙娘如貓兒聞到魚腥味一樣,志得意滿的從他腿上下去,從而又覺得程晏這樣的少年真的是非常少見,他看起來就是個走馬章台的公子哥,但是她們家提出等她及笄後再圓房,他就真的沒動什麼邪念。
現在即便起了反應,都沒有任何不軌之舉,反而趕她下去。
只聽程晏幽幽的道:「方才我在門口遇到晷哥了,他去聶家替林寒哲和六娘的婚事操辦,言談之中,他一直說六娘眼光好,有識人之明,能夠一眼就看中林寒哲雖然此時還是微寒,日後卻有宰相之能。」
若這般說,妙娘倒是覺得這聶六娘確實是有識人之明,不管原書中說林寒哲如何,他的確有力挽狂瀾之功用,挽救了大臨,最後宰輔二十年,青史留名。
但程晏也不是這種嫉妒之人,難道因為林寒哲有才德就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