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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你怎地如此了?」妙娘很是憂心。
韓氏見妙娘身著粉色春衫,胸,口處露出白皙滑膩,面目含春,一看就是飽滿多汁的年輕少婦。曾經她也是如此,但現在,即便丈夫對自己再好,但無子之痛,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但當著妙娘的面,韓氏還是含蓄道:「婦人家的老毛病了,弟妹不必為我擔心。」
妙娘也不揭穿她,反而拿著藥材遞給她,「這是我娘家嬸母送的阿膠,聽聞還是上好的阿膠,只是我一向不耐煩喝這些,正好這阿膠聽聞對女人身子骨好,便送給大嫂了。」
韓氏推辭一二,見妙娘堅決,也就讓下人收下了。
此時,妙娘卻嘆了一口氣,「咱們為女子可是真不容易,大嫂是不知道,我有一閨中手帕交,因家中要招贅,可是為了難了,偏生我在京中認得的人少,晏郎又要讀書。大嫂若是認得人,可要替我操操心啊。」
韓氏隨口應下。
卻聽妙娘道:「這識文斷字家世清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無不足之症,我聽聞有的男人看著高大威猛,實則根子不成,我這位手帕交可是招贅要生孩子的。這天底下,除非是石女,這生不出孩子來,有問題的多半是男人呢。」
這句話卻像是意有所指,韓氏也不傻,心道,難不成是她故意說的。
妙娘又笑道:「若是大嫂不認得也就罷了,這入贅的事情啊,我那手帕交家中也是多方在打探,倒也不要緊,大嫂還是好好養病吧。」
她說完就告辭,這些事情她點透了,至於韓氏要如何,那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反正她問心無愧。
第73章 侍疾
開春之後,天氣也好了些,妙娘最歡喜的也是這不熱不冷的天氣,這樣最舒適了,可惜她現在和長輩們住在一起,行動不方便。
但也有一件好事傳來,那就是妙娘讓程晏替她修繕的屋子終於修繕的好了,這些修繕的錢甚至還動用了妙娘的壓箱底錢,前前後後花了四千兩左右。
如今一切完好,這屋子價錢定的也不高,統共南北倆個小院,一個院子能容納三位學子,環境也頗為清幽,這一人一個月也不過三兩銀子,妙娘放租一個月就是十八兩,隨隨便便一年就是兩百多兩。
倆個院子隔斷著,雞犬不聞,非常適合讀書人。
也比住客棧划算,這些讀書人上京趕考的都是孝廉,即便條件不是那麼好的,無論是鄉里還是鄉紳學歷都有贈銀,這些人手裡也是攜了銀錢上京的,一年不到一百兩在京中居住這樣的院子,算是非常好了。
這選租客一事原本來喜去辦,或者是她陪嫁的管事顧成去辦,這顧成之妻正是如意,當年程氏的大丫頭,一併陪嫁過來。
但沒想到程晏居然讓中人找人來,自己一個個挑選,他回來時還頗得意道:「這些學子中,有幾位才學不一般。同我也投契,指不定我們日後還是同年呢。」
這兩間院子後有一廳堂,程晏讓人布置了一番,專門用來招待客人。
妙娘便道:「說起來我正有此意,我有個丫頭叫荷香,本就準備外嫁的,她平日也老實,不若讓她成親了去那裡住著,一來替我們看屋子,二來你若帶朋友去,也有人張羅,隨便安排個婆子在那裡,我可不放心。」
這些小事,程晏便依著妙娘了。
不得不說,夫妻之間有商有量的還是挺好,尤其是程晏覺得妙娘是沐浴在愛里長大的姑娘,即便有心計手段,但絕不是陰暗的,她一切都放明處來。
這個荷香他早有所耳聞,畢竟顧家的下人也不是鐵板一塊,當初議親時,他曾經打探過妙娘身邊的荷香應該是準備做通房的,現在打發出去還安排了個穩妥的活兒,可見她對自己也放下心來。
而且,她還當著自己的面安置荷香,沒有那種打發了人再隨口一句敷衍,說明她一切光明磊落。
當然,程晏又想,即便她不那麼光明磊落,他應該也會主動替她著補。
人皆有偏私之心,原本我程晏以為我沒有,但其實是沒有遇到那個讓我偏私之人則已。
荷香的夫婿人選,妙娘也是用了心,是謝家私兵中的一位,年方二十六,家中已經無人了,他的賣身契也在程晏手中,妙娘遂同時放了荷香的奴籍,還賜下嫁妝給她,「你日後就是良民了,你的兒子若是聰慧,我也可以薦他去官學。」
這是莫大的榮寵了,現在荷香是自己的丫頭,她要如何做,甚至不必知會田媽媽。
荷香見自己許配之人高大偉岸,一身好武藝,人家還攢了彩禮,心中有了三分歡喜,在妙娘的主持下,荷香也算是風光大嫁了。
二人雖然不是程家下人,但是也聽候妙娘程晏差遣,替他們看房子,這二人都很老實,荷香的夫婿有好身手,可以看家護院,這倆院子住的這麼些讀書人,不管怎樣,和讀書人打交道,更讓荷香做起了美夢,若是自己的孩子在書香之家長大,不說中進士狀元,只是個秀才,那她也值得了。
自從記事起,她就跪拜人,從小就是個奴才秧子,以後也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荷香和他相公在京郊買了幾十畝水田,佃給農戶,平日看屋子也有銀錢,租子也盡夠了。
小富即安,這樣多好。
但是天底下也不是每個人都這麼知足的,就譬如顧清茂,他此次在角逐右侍郎時敗北,臉上還得一如往常,心裡卻是如火團一般在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