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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披荊斬棘,他簡直把程晏視作自己努力的目標。
思緒拉回來,只聽聶六娘很有些自得道:「說一句不客氣的話,我們容姐兒也是京中數得著的閨秀,只是我不好自吹自擂罷了。」
妙娘聽她這樣肯定的夸女兒,不由的想到別的事情上,遂沒有接話頭。
聶六娘稍稍又多說了幾句,知曉程晏被召進宮中,心中一陣欣羨,但見妙娘臉色疲倦,倒也沒有多加叨擾。
宮中,皇帝明翌傑看著程晏請安,親自下座扶起他:「朕的好老師終於回來了。」
能得皇帝這般看重,程晏也不由得很是激動:「微臣多謝皇上記掛,這些年未曾見到皇上,皇上可好?」
「朕很好,朕……」說到這裡,明翌傑把人打發了下去。
「先生,現在內憂外患,天下人是不是都在說朕?朕怕是要成亡國之君了。」
程晏感嘆:「這也是臣沒有料到的,當年臣尋得良法,雖然得罪巨室,但是心想此法若是行之有年,必定有利於國家,如今新法反覆,臣雖然受陛下信任,但臣太過微小,就怕力有不逮啊。」
明翌傑急了:「先生,當年朕由你發蒙,由你教導,朕最信賴之人也唯獨先生,先生可要輔佐朕啊。」
見小皇帝這般,程晏磕頭謝恩。
之後,君臣二人奏對說了些什麼,外人無從得知,只知道程晏一回來,首輔就自動稱病,幾乎是程晏一人獨領風騷。
妙娘休養了一些時日,又去安廷新宅處去了一趟,抱了抱小侄子,這孩子生的虎頭虎腦的,才一歲多的樣子,走路跌跌撞撞,正是好玩兒的時候。
倦哥兒和麟哥兒二人被大舅舅叫去問學問,馨姐兒陪表弟很是耐心,薛氏不禁夸道:「姐姐,馨姐兒小時候有些爭強,如今大了倒是好了許多了。」
「族裡孩子多,她呢,又跟我去書院住過一年,尤其是真的開始學繡花那一年,若非磨出她的性子來,她還沉不下心來。」
看著不遠處的女兒,妙娘一陣驕傲。
薛氏不免道:「姐姐,馨姐兒這也不小了,你們有沒有什麼打算?」
想起蔡雍來,但此事並非是十拿九穩,她不便透露,只道:「這才剛來,我也沒什麼眉目呢。話說起來,安文聽說被薦為監生,娘說跟他在山東當地娶了一位媳婦,你見過麼?」
「娘挑選的絕對是好的。」薛氏淡淡的笑了。
妙娘挑眉,覺得薛氏難得這樣露出這般情緒來,有些意外。
從安廷家回府,卻沒想到程晏在內室等她,妙娘高興道:「難得見你有清閒的功夫,以前在老家,咱們倆日日相伴,現在來了京里,我要見你一面都不容易。」
有時候程晏還在宮內住下,有時候直接在書房住下,甚至和下屬討論,一討論就是大半夜,妙娘時常讓人送宵夜進去。
難得在白天看到程晏。
程晏笑道:「我想問你腿好點兒了沒有?」
「好啦,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是我身子骨不錯,現在已經大好了,今兒還去安廷家了呢。」她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自己好多了。
「雖然好了也不能亂走。」程晏不由責備她。
妙娘吐吐舌頭,說自己不敢了,又趕緊用另外一件事情岔了過去。
「這隔壁的林夫人當著我的面誇了她女兒良久,你說她是不是有意?哎,我也不是自吹自擂,就是咱們倦哥兒吧,好像還挺出眾的。我就怕她提出來,雖說林寒哲現在在朝廷對你不壞,全力配合,但我看他為人,其實是個趨利避害之人,他和咱們不像是一路人。」要說妙娘現在對聶六娘和容姐兒都沒什麼偏見。
平心而論,容姐兒是個很不錯的姑娘,身形高挑,人也溫和耐心,才氣十足,但是在長輩面前又從不驕矜,確實如聶六娘所說,被稱為京中幾大閨秀之一,也肯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要她挑人家姑娘的理,她還沒到睜眼說瞎話的程度。
但是呢程晏和林寒哲二人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林寒哲一度被視為程晏的替手存在的,程晏一回來,他就沒有用武之地了,他現在蟄伏,誰知道日後又會怎麼想。
妙娘放棄書中的刻板印象,只看現在觀察到的林寒哲。
他太趨利避害,而程晏呢,則是那種迎難而上的人,這倆家觀念不同,即便現在關係不錯,遲早會有意見,到時候反而讓小兩口難做。
殊不知那邊林寒哲聽了聶六娘說的話之後,直接否決了:「這不成,程家的公子不成。」他雖然佩服程晏,但是變法之人下場不好,要不然為何程晏上京一路被人刺殺,還是他命硬,但現在是皇帝年輕,正需要他,日後可就難說了。
聶六娘不明白了:「上次你說蔡雍不成,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要嫁給蔡雍,這次程倦就更不必說了,說起來程家和我們聶家還有姻親呢,程次輔現在更是一人獨掌朝政,那程倦學問好,人又高大英俊,樣樣都好,真不知道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第181章 偏寵
林寒哲還是搖頭道:「你千萬別著急,哎,只要我在這兒做官,難道還不能為咱們女兒尋覓良緣麼?況且程家那大起大落的,我不盼著女兒未來夫婿封狼居胥,只盼著她尋覓一位還不錯的人,日後能平平淡淡未嘗不好。」
「你說的也是。」但聶六娘心中未必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