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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既然託付他們夫妻替安玉娶妻,當然也是想尋一門助力,否則這賢惠女子在潯陽也未必沒有,何必還上京來呢。
安玉聽聞此言,早已沒有方才在飯桌上的害羞,他正色道:「若爹娘說,必定是柔順至極的,可若我說,最好是知書達理,至於門第,也不需要太好,自古低門娶婦,高門嫁女。若論性情,和我姐姐那樣的就成。」
他和程晏性格很像,都有些自傲,他當然知道性若玫瑰般的女子更吸引人,她們火辣熱情也更多刺,但要一輩子走下去的女人,必須是像姐姐這樣有趣包容的。
當然,若是沉默如大嫂這樣的,他也不喜歡。
他林林總總說了這些,卻見程晏扶額。
「姐夫,如何?難道這種條件還高嗎?」
程晏苦笑:「你若是說娶哪位宗室的女兒,或者娶公主我都好辦,你要選人就難辦,尤其是你姐姐那樣的。」
他雖然不常在內宅走動,但是嫂子弟妹多的是,他就沒見過比妙娘好的人。
自己真是天選之子,才能娶到妙娘。
安玉愕然:「如此難嗎?」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啊。你若是挑家世,我可以為你安排個家世不錯的,若只要個賢良的,我也能讓你姐姐為你求一淑女,但是你如果是以你姐姐為標準,那我看你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完婚?」程晏攤手。
安玉嘀咕:「有這麼難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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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閩地趕往京中,凜冽的風吹來,饒是俞青青常年在海邊操練之人都覺得這風似刀割一般。她此次被保舉入京,短短三年從千戶升任四品將軍,在她這個年紀而言,已經是翹楚中的翹楚了。
不少人認為她是女流之輩,沒少為難她,還好她出自程家門下,加上自己努力,逐漸站穩了腳跟。
因此在吏部辦了交接後,她就親自帶上土儀去了程家。
這是時隔幾年之後,她再一次見到程夫人,程夫人卻絲毫未變,只是嘴邊生了一顆水泡,見了她還抱怨了一下:「這幾日天冷了,我在家中烤栗子吃,一不小心吃多了,嘴邊額頭上都長了不少東西。」
這一下就好像回到泉州府的時候一樣,那時候程夫人和她們都是這樣閒話家常。
大臨以文御武,程大人已經官拜禮部左侍郎,她雖然是四品官,但即便做到一品,在部堂面前也不夠看。
現在的俞青青早已不是當年因為自己升了千戶,就沾沾自喜,自覺可以憑著自己的努力想嫁給程夫人的弟弟。
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心,但現在她已經學會把這些藏起來了。
妙娘笑著問起她這些年的英勇事跡,又送了好些彩緞上藥的藥材給她,俞青青謝過,之後便出了程家門。
因為她知道現在程家也要和他避嫌,尤其是程晏擔任小皇帝的老師,如果和武官往來密切,別人恐怕以為他要篡權奪位,這種可能雖然微乎其微,但是也儘量不要發生的好。
薛氏方才一直在旁冷眼旁觀,她一向不是一個喜歡背後說人的人,但平心而論此女還真算有一種豪傑氣勢,說話爽朗卻又不失計謀,不遜於男人。
但是若說作安玉的良配,卻不是那麼合適了。
就像風馬牛不相及,此女性格強勢,不會屈居人下,但安玉也是個剛烈性子,都說他像姐夫程晏,但姐夫此人是外方內圓,安玉卻更勝一籌,這樣的脾性碰在一起,怕是一有摩擦,兩邊都難以調和,到時候日子過的雞飛狗跳。
當然,這是薛氏自己心底所想,她不會傻乎乎的說出來。
既然婆母把此事交給姑姐,姑姐沒問她的意見,那她就不能插嘴,這是分寸。
妙娘也只當這次是一次普通的會面,要知道程晏在翰林院和禮部待了多年,無論是作為房師還是座師,門生故舊不少,再有江寧親戚,各處族人,同僚夫人,妙娘現在隨著程晏的官兒越做越大,早就沒了以前的悠閒。
和俞青青見過面之後,妙娘打了個哈欠:「弟妹,我先歇個中覺,你自便吧。」她前幾天板栗太吃多了,以至於臉上生瘡,晚上因為程晏回來的晚,她又熬了夜,現在已經是撐不住了。
薛氏趕緊自己找活走了:「正好我那裡要跟我們大爺縫一件衫子,就先回去了。」
「嗯。」
一覺醒來,程晏已經在屋裡喝著茶水,茶香裊裊,妙娘仿佛置身於夢幻之中。
「晏郎……」
聽到妙娘軟糯糯的聲音,程晏忙跑過來:「睡醒啦?睡醒了沒有,要不要繼續睡?」
他自從聽了安玉找媳婦那個標準之後,覺得自己的媳婦兒真的是個寶,愈發愛惜珍惜。平日跟哄孩子似的,看她半睡半醒的樣子,以為她還沒睡好。
妙娘穿著素白色的紗制寢衣,烏黑的頭髮全部攏在背後,皺皺鼻子,仿若二八少女一般,顏若舜華,又分外可愛。
她努力搖頭:「不能再睡了,要不然晚上又是跟熬蠟似的熬。你總說我克制,但我時常吃起來也是沒數,喜歡吃那糯糯的糖炒栗子就完全不加節制,臉上都快不成了。」
程晏倒是覺得沒什麼:「過幾天就好了,我也不是沒長的,前幾年你回老家的時候我天天牛羊肉還有大肉換著吃,比你這個還嚴重。現在不好好好的麼?」
「你說的也是,以前我是一切都十分克制的,如今倒是肆意起來,晏郎,你可千萬不能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