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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師姐您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當然了,飛升對他來說只是走個過場而已。你們祖師爺到底有多麼強大,你們不是親眼見證了麼?」易餘弦完全不會去考慮風有餘有沒有可能會渡劫失敗,如果連他都失敗了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大概不會有飛升成功的人了。
「易小友一直跟在祖師爺身邊,難道從來就沒有生出過什麼心魔麼?」長淵劍宗的一位散仙湊到易餘弦的身邊詢問道。
易餘弦轉頭看去,發現這位散仙在詢問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無比的認真,而且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些執著的架勢了。
這種眼神……
啊,她可太熟悉了。
以前剛進入職場的時候,就有一些卷王在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卷都拿不到kpi考核第一的時候,就是這種神情。
唉,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已經是散仙級別的劍修,如今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都不可能達到和風有餘一樣的程度,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我自然是有心魔的,只是我的心魔太過牢固,以至於我每每午夜夢回的時候,想起的也只是那個時候的無力。至於其他的,比如跟在祖師爺身邊什麼的,暫時還算不上是我的心魔。」易餘弦十分誠懇的回答道。
練劍比不上風有餘又有什麼奇怪?她也不覺得自己就一定輸在哪裡了,畢竟除了練劍以外的其他事情都是她穩穩的壓小一一頭。
可是當初工作帶給她的痛苦已經遠遠超過了高考帶來的痛苦。自從她工作以後,夢裡夢見的再也不是考場上忘記寫名字,而是領導在工作群里發布了信息,但自己卻忘記回復一個「收到」。
直到後來修了仙,她的心魔仍然是當初被工作壓迫的完全沒有自我的狀況,由此可見她當初在工作之中受到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這些劍修如今看見風有餘的本事,就忍不住將自己和他作比較,這種愛比較的個性真的不可取。
幸福是通過比較對比出來的,同樣的痛苦也是。
「能夠成為散仙,就已經足夠傲視修真界九成九的人。更不用提閣下還能以散仙之身正面對抗墮仙而不落下風,如果真的有人要為此生出心魔,也當是與你年紀相仿的同輩修士,是無論如何修行都無法超越過您的,您自己的弟子。」易餘弦不由大笑,「所以你來問我這個問題,我只能跟你說,我不會有心魔。」
她早已經知道怎麼去面對自己的心魔了。
散仙聽完易餘弦的話,臉上浮現一種似懂非懂的神情。他好像明白了易餘弦在這幾句短短話語裡包含的哲理,可是實際運用到自己身上,似乎又還是差那麼一點。
或許只有時間才能告訴他到底會變成什麼樣的情況。
有了這個散仙打頭,其他的長淵劍宗的修士們也紛紛對這易餘弦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沒辦法,祖師爺馬上就要飛升了,而且他們現在根本就無法靠近,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傾訴的詢問的對象就只有易餘弦。
「祖師爺平日裡是怎麼練劍的?」
「師妹,你聽說每天只練四個時辰的劍,是有什麼特殊的秘訣嗎?」
「師侄,我細觀你的道,似乎不是我劍道,不知你修的又是什麼樣的道呢?」
「祖師爺飛升之後,你想要在長淵劍宗擔任什麼職位?」
……
好像有什麼奇怪的問題摻和進來了。
但易餘弦還是乖乖的回答了他們。
滿足他們的好奇心,這樣他們才不會繼續來煩自己。
面對風有餘這種劍道偶像,他們想要迫切的知道偶像的消息,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易餘弦的身邊,不知不覺的匯聚了更多的人。
風有餘在渡劫之餘,也不免分出心神看了看,然後對目前這種情況也只能無奈微笑。
餘弦面對這種情況是十分得心應手的,她幾乎不會害怕比自己修為高的人,也不會去鄙視那些就會比她低的人,在她眼裡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是可以溝通交流的。
所以哪怕她並沒有和別的修士一樣四處交友,也同樣能夠獲得自己的朋友。
這是好事。
等到他飛升之後,餘弦在長淵劍宗想必也能夠過得很好。而修真界的其他宗門,經此一役以後也不會再對長淵劍宗出手。
未來必定光明坦蕩。
只是這麼一來也不知道餘弦能不能夠在百年內飛升,因為現在是一點外部的、內部的壓力通通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風有餘不由的唉聲嘆氣。
實在不行他報完仇之後就從仙界下來吧,也沒有什麼要緊。
說不定他報仇的速度還要比易餘弦飛升的速度更快呢。
風有餘想到這裡,又抬頭看了看天。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天劫已經過了一半。
再有一半應該就可以飛升了。
易餘弦被圍的水泄不通的時候,是荼蘼和盛世劍劍靈將她從人群之中救出。
歸一劍劍靈暫時還沒有溫養出來,盛世劍劍靈就是所有劍靈的老大。
老大出馬,劍靈們沒有一個敢吱聲,也只能看著對方將易餘弦從他們眼前帶走。
易餘弦很是鬆了口氣。
她的口水都快講幹了。
這些人實在太能問了,總感覺自己不是在和他們聊天,而是在做一本十萬個為什麼的解答圖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