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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少年的五官生的極好,可是他的身子骨卻極為瘦弱,手腕細的幾乎只有骨頭和皮,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層披著皮的骨頭架子。
周守心卻看著他手裡的匕首。
「哦,剛才有幾個人沒死透,我補了幾刀。」少年嘻嘻笑了兩句,「其實也蠻簡單的,我以前看他們殺掉他們不喜歡的奴隸的時候,他們就是這麼幹的,我就是有樣學樣。」
周守心腦海里閃過之前那些凡人的話,「你就是他們口中的小主子?」
他放開神識掃過,這些被毒死的諸葛家的人幾乎都是成年男女,幾乎很少有未成年的孩子。而能夠符合那些凡人口中的一個病弱的年輕的小主子形象的人,似乎也就只有眼前這麼一個人。
現在這個少年說,是他毒死了這些人?
「多謝上仙您將那些凡人帶走,才有了我下手的好機會。」少年朝著周守心微微福身,「諸葛舊,見過這位上仙。」
在他說話的時候,周守心就已經用神識將眼前的少年給測了一遍。
同樣沒有靈根,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只是他的身上似乎有很多傷口,而且身上的血液量也比常人要低上許多。
隱隱約約的,從他未愈的傷口之中,似乎能夠感覺得那一絲一縷的靈氣。
「你如何動的手?」周守心也是當過不少年凡人的,但如眼前之人一樣自滅滿門的還真的不多。
「我一直都有藏著一包毒藥,只要將藥倒入井裡就好。」諸葛舊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笑意,「以前我不敢動手,我怕那些奴隸也會喝水,所以我一直在等一個他們都離開的機會。如今上仙您將人都帶走,我的叔叔伯伯嬸嬸們都很生氣,聚集起來說要再去找天衍宗要些奴隸來為他們傳宗接代。我就趁機下了藥,他們喝了水,回到自家裡,就劇毒發作了。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們找天衍宗發了求助的靈符,但天衍宗那邊卻沒有人回復他們。天賜良機,他們沒能熬過毒發的時間,就這麼死了。」
的確是時間卡的好。
這些人劇毒發作求助的時候,正好是易餘弦鬧出大動靜的時候,天衍宗那邊又怎麼來得及回復?
就只是這麼耽誤一會兒的功夫,諸葛家的人就已經被毒死的一個都不剩了。
「上仙來到這裡,想必是認識我們家的人吧?如果您想要找我們家的功法秘籍的話,您怕是要失望了。這幾千年來,我們家所有的功法秘籍和秘法,早就已經被天衍宗榨的一乾二淨了,現在這裡是一點東西都不剩。你所看見的諸葛家,就只是一些被圈養起來的,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的人形牛馬而已。」諸葛舊真心實意的說道,「而且我們的功法其實不適合其他道統的修士修煉,練了也是白練,天衍宗的人都已經試過了。」
他看起來臉色極為不正常,漸漸的雙頰之上生出一股古怪的紅暈來,明明身體萎靡的很,但是眼睛卻幾乎在發光。
周守心卻只是頗為忌憚的看著這個少年,並不相信他說的話。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諸葛家的人啊。」諸葛舊微微笑道,「只是一個,十分不巧的覺醒了一部分先祖血脈卻又沒有靈根的可憐人而已。」
「是古仙之血?」周守心下意識的詢問了出來。
「您知道古仙之血?看來您還真是對我們家了解的很多。」諸葛舊聞言,不由笑了起來,「很可惜,我不是。古仙之血早就已經絕種了,天衍宗的人倒是一直期望我們能夠生出一個古仙之血的人來,可惜一直都做不到,我們連靈根都沒有。我只是恰巧,血液里多了那麼一點靈氣,所以被他們寄予厚望而已。」
「你身上的傷口,是天衍宗的人弄的?」周守心不由好奇,「我能夠感覺到你身上的傷口裡有一點靈氣冒出來。」
諸葛家能夠被天衍宗一直這麼好好養著,肯定是中間這些年裡,還真的生出個幾個不錯的孩子來,不然如此虧本的買賣,天衍宗不可能一直做的。
「不是哦,是我的叔叔伯伯弄的。」諸葛舊眨了眨笑道,「我沒有靈根,血液里卻有靈氣。我的叔叔伯伯們想要修仙想瘋了,他們就想,喝了我的血,會不會能夠生出靈根來呢?哪怕自己不能生出靈根,或許他們的下一代,能夠生出有靈根的孩子。」
「以前我們祖上也有和我一樣類似的人,他們都沒有活過二十,身上的血就被放乾淨了。我不想坐以待斃,所以就要先下手了。」諸葛舊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攤攤手,「可是那些奴隸是無辜的,我又不想殺他們,就只能一直等機會了。」
「我以前看見我們祖上的歷史上記載,看見一個叫做諸葛空的先祖,死前發下毒誓要斷絕我們所有人的仙途。我覺得這位先祖還是太過仁慈了,只斷絕仙途怎麼夠呢?當然是要將他們徹底殺死,才是我們諸葛家斬草除根的理念啊。」
「你哪裡來的毒藥?」周守心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寒氣。
眼前這個名為諸葛舊的少年,分明是被諸葛家和天衍宗給逼瘋了。
諸葛家當初被諸葛空斷絕了一半的命運,如今又被諸葛舊徹底了結了所有。
簡直就像是一個詛咒一樣。
那些諸葛家的人曾經為了復興家族而捨棄自己的族人,最後卻被自己看不上的兩個族人徹底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