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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餘弦用出了自己最熟悉的一套驚神劍法。
這是小一最初教會她的,也是她目前為止用的最好的。
一套劍法如行雲流水般使出,劍勢宛如滔滔江水,夾雜著無所畏懼的威勢,一時顯得難以捉摸。
旁邊觀測著這場比試的眾多弟子們也不由驚訝了起來。
「易師妹的劍法,當然是叫人驚艷。」龐秀忍不住就摸了摸自己的劍,他早就想要和易餘弦好好的打一場了,可惜一直都沒有遇見什麼合適的機會,如今這麼近距離的看見易餘弦和歸一劍靈前輩鬥劍,他反而被激發出了強大的戰意。
易師妹這也打的太漂亮了。
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沒有任何的花架子,每一招都是奔著致命處去的。即使是在無數劍修之中,也少有修士會做到如此乾脆利落,捨棄一切漂亮的劍招只為戰鬥殺人的。
「易師妹她向來如此,從來不會做無用功。」陳牧雲與有榮焉道,「我很久以前認識她開始,她就是這樣的個性了。」
比起劍修們來說,易餘弦想的東西似乎要多得多。
她會去下意識的計算自己用了多少劍,多少劍是正面攻擊,多少劍是佯攻,有多少劍被擋下,多少劍最容易命中目標。捨棄一整套的劍法,只為找出最有效率,最不容易被人防禦的劍法。
易餘弦的做法,在一些正統的劍修們看來,簡直是劍走偏鋒,亂七八糟。
她將好端端的劍法拆分的七零八落,根本不能完全的體悟一整套劍法的劍意,反而只追求效率,是極為功利的做法。而這樣的思維方式,對劍修們立下道心根基來說無疑是有極大損傷的。
但易餘弦的道,卻並非劍道。
她是劍修不假,卻不代表一定要走劍道。
就好像一個學計算機的大學生,不一樣要成為程式設計師一樣。
世界上的選擇本來就有很多,何必讓一個選擇禁錮自己呢?
「怪不得易師妹能夠成為歸一劍的宿主。」言文西輕聲說道,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說出這句話。
是啊。
作為從小聽著劍神故事長大的長淵劍宗弟子們來說,有誰沒有想過去見一見這位傳說中的劍神呢?有誰在去劍冢取劍的時候,沒有想過要拿到一把屬於自己的歸一劍,然後成為一名「以手中劍斬天下不平事」的劍修呢?
歸一劍這種傳說級別的神劍,若是和劍神先祖飛升也就罷了,它既然重新現世,又為何偏偏選中了易餘弦?
並非說他們對易餘弦有什麼意見,只是單純的在心裡羨慕嫉妒為何神劍選中的不是自己一樣?
每一個買彩票的人,也會天天嫉妒為什麼中獎的人不是自己?自己每一天每一期都有在買彩票偏偏中不了,但有那麼一個人就買了一次就中了,這又去哪裡說理呢?
如今他們看易餘弦,大約就是那些堅持不懈買彩票的彩民對一等獎得主們的羨慕嫉妒恨一樣了。
但如今,他們好像漸漸明白了。
易餘弦是有點真本事在身上的。
風有餘手中的木棍已經幻化出了萬千棍影,在瞬間都朝著易餘弦涌去。
真假難辨。
「哇,好強!」
「易師妹雖然用的是普通靈劍,但是歸一劍靈前輩手裡的木棍只是普通的木頭,居然也能用的出這樣的劍招麼?」
「我怎麼感覺這些虛影全部都是真的?」
「遠距離都能感覺到歸一劍靈前輩劍意的可怕啊,也不知道實戰的易師妹是如何扛得住這樣的壓力的?」
幾個跟班學習的劍修弟子們光是在旁邊看著,就已經冷汗直冒了。
這看著實在太緊張刺激了。
他們分明都沒有用什麼花里胡哨的招式,從頭到尾都只是劍招而已。但不管是刺、劈、削、砍,這些最基礎的東西組合起來,卻擁有著驚人的破壞力。
地面已經被他們的劍氣打的坑坑窪窪了。
又來了!
易餘弦看見風有餘的劍招,心中早已經猜到了。
小一很喜歡用這一招。
他在對敵的時候,都喜歡用這一招迷惑敵人,然後一鼓作氣的將人給打敗。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小一,還是有點太小看我了。
易餘弦卻沒有絲毫猶豫,她握著手裡的劍,對著其中一道棍影的位置狠狠的刺了過去。
長劍刺中了唯一的真實的木棍。
劍尖已經刺入了木棍的正中心,木棍已經有了破裂的跡象。
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小一,你不繼續了?」易餘弦停下來,有些氣喘吁吁的問道。
她已經汗流浹背。
時間才過去半個時辰,可是她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這種全身心投入的戰鬥,實在太難把握了。
感覺比她一口氣加班個三天三夜還要累。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她快要爆炸了,她得好好休息休息。
「你可以休息一下了。」風有餘將木棍扔到一旁,「你剛才是怎麼看穿我木棍的真實所在之處的?」
「嘿嘿,小一,你自己可能沒有感覺,但是我可記得清清楚楚。」易餘弦反手指了指自己胸口心臟所在處,「你每一次用這一招的時候,劍尖都是對著人家心口左下偏三分的位置去的。這是你的習慣,你不知道麼?我每一次都看的可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