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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啊,蘇袖用的是銀寒的姓氏,又沒有更改自己的相貌。銀寒就算再笨,也肯定知道這個女將軍就是他的小師妹。說不定那個時候,他就是來找蘇袖敘舊的,但是你的這個二徒弟又比較笨,又被人給抓了。」
風有餘將史書拿過來,一個字一個字的看。
短短的幾行字,或許就是另一個故事。
也許,這裡的鮫人不是銀寒。
但也或許就是銀寒。
在那個時候,雖然他們師兄妹幾人分散各地,各自帶著一顆劍道舍利離去。
但他們肯定是也還有著聯繫的。
而他們之間的相遇,或許就被曾經的史官給記載了下來。
用這種方式,穿梭了幾千年,最後落入了風有餘的眼睛裡。
風有餘都能想像得到,當初的蘇袖若是知道來找自己的二師兄又被人給抓了,肯定是又好笑又好氣,然後連夜飛過去,偷偷的和自己的二師兄見一面,喝個酒,然後將他給放了。
銀寒肯定也是感動落淚,抱著蘇袖哭上好久,落了一地的鮫珠,然後再慢騰騰的給蘇袖展示自己完全被妖血轉化過後的大尾巴。
聯想到這裡,風有餘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好像猜到,被周守心搶走的那個匣子裡裝的「劍道舍利」是什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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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年前。
風有餘隕落之後,幾乎是魂飛魄散,唯有握劍的右手指骨不滅。
化為劍道舍利,五個弟子一人奪得了一顆。
他們帶著這些舍利,第一時間就去找了他們的師伯。
師父絕對不可能就這麼死了。
他都可以飛升,可以在仙界殺出一條血路重新下來,又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
絕對不可能。
他們可以將劍道舍利交給師伯,再跑回去殺掉那些仇人,哪怕同歸於盡,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胡鬧,你們都給我停下來。如今你們師父不在了,你們就該聽我這個當師伯的。」
老者怒目圓睜,眼睛通紅,但他還是施法將幾個弟子全部困住。
風有餘的師兄,也是幾乎一手將風有餘帶大的無缺道人,第一次對這幾個小輩紅了臉。
無缺道人並不是劍修。
他精通各種占卜卦象,是這三千世界雖然名聲不顯,但幾乎可以參透天機的一個人。
當初也是他算出風有餘就是平定亂世之劫的天才,他自廢修為,放棄飛升,就是為了將風有餘撫養長大,助他平定亂世,匡扶劍道。
只是無缺道人極少出手。
所以連著蘇袖等一干弟子,也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家只會算卦的師伯,原來本事如此高強,一個法術就能困住他們所有人。
「風有餘這個混帳東西死不了,我給他算過。」無缺道人當著這些弟子的面一口氣罵了風有餘許久,最後才哽咽道,「你們放心,他不會死的,我死了他都不會死。」
「師伯。」
「師伯。」
銀寒等一干弟子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師伯和師父相處的時間更長,師父幾乎是師伯一手帶大,說是親兒子也不為過了。
恐怕,師伯的傷心不會少於他們任何一分。
「風有餘所獲的功德太多了,他一旦飛升成仙,就能獲得遠超於尋常仙人的地位,加上他所修行的劍道,稱讚一聲天縱奇才也不為過。但他得到的太多,自然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無缺道人看了幾個弟子一眼,「我這就閉關卜卦,你們在這裡給我好好等著。」
無缺道人這一閉關,就是九九八十一天。
等到他出關的時候,他一身的修為,幾乎都消耗殆盡。
原本鶴髮童顏的他,看起來幾乎行將就木,不剩幾口氣了。
窺探天機,何其艱難?
尤其是有仙人出手,想要從中尋得一線生路,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你們哭什麼,我本來就壽元沒剩幾年了。」無缺道人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幾個可想清楚了,你們師父不小心成為了天上仙人的眼中釘,你們若是決定走這一條復生他的路,你們一輩子也別想飛升了。」
「不飛升就不飛升唄,大不了我改練刀。」
「師父既然放棄飛升了,可見飛升也沒有什麼好的。」
「我……我本來就笨,我飛升不了。」
「只要師父能平安,無妨。」
「我可以回家繼承家業。」
無缺道人眼裡閃過一絲笑容,但還是板著臉,「你們年紀輕輕,別這麼快下定論。只是,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各自帶著一顆劍道舍利,分散各地,怕是以後你們也不能像今天一樣聚集在一起了。我們對於仙人來說,只是螻蟻,要捏死我們很輕鬆。可一旦螻蟻回歸蟻群,哪怕是仙人,也沒有辦法從無數人里準確的找到你們。」
「好。」
「師伯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
「好了,你們也莫哭了,就聽我的,會有一線生機的。你們師父要是運氣好,遇見那個能夠讓天道多出一線的變數,他以後會前途無量的,你們也會有再見之機。」
「只是小空,你要記住,你命犯親緣,你不要輕信任何人,明白麼?」
「我明白的,師伯。」
蘇袖離開之前,找到了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