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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笑的真美啊。」寇元賜感嘆道,「這些年了,哪怕是對著我那個王弟,我都沒見你這樣笑過。真的不考慮告訴我,那個得了你青睞的人是誰嗎?」
「臣女不懂王爺的意思,若是無事,還請讓開,我該走了。」季雁來淡淡的說。
「好,雁來的話,我自然是要聽的。」寇元賜目光在季雁來臉頰上慢慢滑過,笑著後退一步。
季雁來收回手,帘子墜下,細眉一簇,眼中厭惡划過,口中平靜吩咐,「走吧。」
那邊,一個侍衛匆匆過來,低著頭說,「王爺,雅間裡沒人。」
「沒人?」寇元賜面色一沉,抬腿就踢了侍衛一腳,「廢物。」
他還以為拿捏到了季雁來的弱點,結果竟然沒抓住人!早知道剛才就不會那麼痛快的放人走了,應該多套兩句話才是。
侍衛不敢躲,立即就被踹的踉蹌了一下。
「那裡面肯定有人,你沒發現,肯定是去的晚了?」寇元賜心氣不順,冷聲說,「回去自領五十鞭。」
侍衛臉色頓時白了,獻王府上的刑罰向來重,五十鞭……他怕是半條命都要沒了。
他有心想要解釋自己沒有耽擱,可一掃寇元賜陰沉的臉色,頓時忍了下去。
獻王正在氣頭上,這會兒說了,只會火上澆油。
一個小小的侍衛在想什麼,寇元賜毫不在意,陰著臉轉身就走。
到底是誰?他心氣難平的琢磨,忽然腳步一頓,想起了自己那個弟弟。也不知道,他值不值得季雁來有心上人的事情。一想到他那個傲氣的弟弟被季雁來給戲弄了,他心中頓覺暢快,立即就笑了。
一路回了季府,季雁來下了馬車,誰知剛進大門,就見著路清源和季正陽往外走來,一時間也來不及避開,她便若無其事的繼續朝前走去。
「季姑娘。」一看見季雁來,路清源眼睛就亮了,立即高興的喚道。
「路公子。」季雁來微笑稱呼。
「季姑娘回來了,今日出去玩的可還愉快?」路清源含笑看著季雁來。
認真且誠摯。
「路公子這是要和兄長出去?」季雁來看了眼明顯是準備出門的季正陽,不等回答便笑道,「那我便不打擾,先走了。」
說完話,她微微頷首,便走了。
路清源站在那裡看著她離去,眼見著那片霧紫色裙角漸漸遠去,也依然捨不得收回眼神。
「回神了!」季正陽一掌拍在他肩頭,總算叫回了某人快離家出走的魂,說,「不是說了方兄他們在等我們,還不快些。」
「對了,我昨日總算找到了那本四方經,一會兒勞煩你給季姑娘送去。」路清源說。
「你還真找到了?」季正陽不由驚訝。
這四方經乃是遊記,且是一整套,囊括天下,據說裡面還有海外的記載。不過寫這書的人並沒有外傳,見過的人也只是寥寥,季雁來曾經聽說過之後很是嚮往,可這些年一直找不到。前段時間路清源問起,他便隨口說了。
「這有何難。」路清源笑道。
「不錯不錯,繼續保持。」季正陽贊了兩句。
「我會的。」雖然季正陽態度有些散漫,可絲毫沒有影響到路清源的認真,他點點頭,十分鄭重。
季正陽忍不住看他,「不過先說好,你的心意歸你的心意,我妹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到時候若是未能如意,你可不要怨恨。」
這樣的人他見多了,並不覺得奇怪。可就是有些人,不能打動別人卻要怪別人心狠,這是什麼道理。這路清源說來也是他撮合的,他可不想到時候發生這種掃興的事情。
「那是自然。」路清源也不生氣季正陽的直言,反而皺了皺眉,說,「喜愛一人是我的事,願意為她做些什麼,也是我的事,哪有怨恨之理。」
「我也不明白。」季正陽聳了聳肩。
兩人說說笑笑間就走遠了。
把那道目光拋在身後,季雁來心下一松。
倒不是她不喜歡路清源之類的,但凡對方對她的心意有絲毫不純,她也能就此疏遠冷待,可入目之處,都是對方一顆赤誠的真心,她總不能因為對方誠懇便惡語相待,只好這樣避著了。
晚上,季正陽拿著一套遊記到了季雁來的院中。
「四方經?」季雁來驚喜的說,等知道了來處,便成了遲疑。
「不過是幾本書罷了,便是尋常朋友也可看的,莫要多想。」季正陽是知道季雁來對這套遊記的喜歡的,不由勸道。
「罷了。」季雁來搖了搖頭,到底拒絕了。
「青陽。」季正陽不由皺眉,不由擔憂季雁來這樣,是還沒走出來。
「兄長,既然無意,那便不該和對方再聯繫,更何況是接受對方的心意。這書,你拿回去吧。」季雁來依依不捨的看著書,還是狠了狠心說道。
「青陽,你——」季正陽還想再勸。
「兄長,聽說你們翰林院過幾天約好了要蹴鞠,到時候還請帶上我,我也想去看看。」季雁來打斷,輕笑著說。
聞言,季正陽心中一喜,自從和離後,季雁來就不怎麼願意出門,如今她難得主動願意出去,他哪裡還顧得上別的,立即就答應了。
八月末悄然過去,時間進了九月。
重陽在即,聽說翰林院相約蹴鞠,天子也湊了一趟熱鬧,下旨開放瓊林苑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