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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葉緊張道:「危險,你胳膊還有傷呢。」
薛明翊:「沒事,我一條胳膊就能托住你。剛才不是抱過了麼。」
林蘇葉臉紅了,就閉眼撲進他懷裡。
薛明翊抱住她,親了親,攬著她直接下去,走兩步就到宿舍了。
他宿舍有兩把暖壺,勤務兵已經幫忙打好熱水,銅盆架上的臉盆也備好了冷水。
他直接兌溫水,讓她擦洗一下,「明天再去浴室洗吧。」
林蘇葉看這宿舍就一間屋子,也沒有隔間什麼的,她又不好意思在他跟前脫衣服擦身體,但是路上折騰了兩三天,要是不洗洗她真的好難受。
薛明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還害羞呢?」
林蘇葉臉紅紅的,嗔道:「誰害羞了,有什麼好害羞的?」
她就磨磨蹭蹭地解扣子。
薛明翊嫌她動作太慢,直接上手幫忙。
林蘇葉驚呼一聲,「你輕點,把我衣服扯破了。」
他力氣那麼大,夏天衣服可不那麼結實。
她讓薛明翊把燈關了,借著外面的光就夠用。
薛明翊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媳婦兒的,否則她估計會羞得渾身通紅,真能哭出來。
山月升到半空,皎潔的月光灑在窗台,外面路燈的光芒昏昏暗昧,屋裡的氣息卻ai昧灼熱。
薛明翊幫她擦身體,擦著擦著怕她身體著涼,就擦到被窩去。
關於生娃娃這事兒,來之前她就考慮過。
既然現在薛明翊的錢都拿回家,小哥倆也走上正軌不再逃學,婆婆不像以前那麼無底線的溺愛孩子,還幫著監督。
家裡的一切都好起來,肯定不會走上夢裡的路子,她也大大松一口。
既然沒有後顧之憂,那懷上娃娃就生吧。
她總不能一直拒絕他呀。
薛明翊看她那麼順從,動作就越發溫柔,低啞著聲音問:「不怕懷孕了?」
林蘇葉顫抖了一下,「有點怕。」
如果能讓她自己選擇或者掌控,那她是選擇不生的。
薛明翊親著她,「別怕,不會再讓你懷孕的。」
林蘇葉好奇得很,「怎麼做的,是部隊裡有藥嗎?」
薛明翊言簡意賅告訴她自己結紮做了節育手術。
林蘇葉驚呼一聲,「你、你這樣會不會傷害身體呀?」
「不會。」
林蘇葉震驚得無以復加。
她悄悄問過村里赤腳大夫怎麼才能不生娃娃,大夫說可以去結紮,但是結紮的話婦女可能會有後遺症,腰疼什麼的。
她又怕得病,就猶豫著沒去。
他居然因為她說不想生孩子就去結紮了!
她的心一下子又酸又疼,下意識抱緊了他。
這個男人心裡有什麼話從來不說,沒有一句甜言蜜語,卻默默地做他認為對的事兒。
村里那些疼老婆、怕老婆的男人,也沒有一個為了不讓老婆遭罪主動去結紮的啊。
他竟然就為她做了。
她感動又擔心,怕他身體會不會有影響。
又怕婆婆知道了會不會難過生氣,老太太那麼好面子的人,保不齊得去跳河。
不過做之前她可能會撒潑跳河,已經做完撒潑也沒用,可能老太太反而不會鬧。
沒有了懷孕顧慮,她好像也……不那麼牴觸和他做親密的事兒。
當然,他敏感地覺察到她的配合就比以前更過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蘇葉睡了一覺又被他弄醒。
她抓著他堅硬的手臂,聲音細弱帶著哭腔,「你胳膊不疼嗎?」
薛明翊心就軟得一塌糊塗,摟緊了她,低啞著聲音道:「不疼,別擔心。」
他是軍人,無可避免地會受傷,還可能會在不知道什麼時間裡犧牲。
犧牲是一個沉重又不能避免的話題。
他從來不和家人聊這個,也不想和他們聊受傷,怕他們擔心。
爹娘也形成了習慣,不問敏感的話題,不聊傷心的事兒,哪怕知道他受傷也故意不多問,免得給他增加心理負擔。
他受傷,怕家人擔心,故意輕描淡寫,家裡人也怕他難過他們太擔心,所以也都避而不問不談。
彼此都不說,都把關心放在心底,想著傷會好的,只要人沒事就行。
林蘇葉嫁給他以後,一開始是不習慣的,尤其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傷疤,有時候就會想他是受過什麼樣的傷才會留下那樣的疤。
如果下一次回家探親,看到他身上又有新的傷疤,她的心就會抽痛。
可她也不能說,因為傷疤是一個戰士的榮耀,如果家人過於擔心,反而是拖後腿,不夠積極。
所以她不能說,只是在他睡著的時候悄悄地用顫抖的手指摸一摸。
她現在也知道,她害怕什麼,其實她怕自己太在乎他,而他某一天卻再也不能回家,她就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所以她總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在乎他,可事實就是,她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在意他,不想他出事,不想失去他。
這種感覺,可能就是她以前不懂也羞於啟齒的愛吧。
第二天一早,林蘇葉就被軍號給驚醒了。
她一骨碌坐起來,發現薛明翊已經不在身邊,瞅一圈也沒看到哪裡有掛鍾,卻看到自己寄給他的那幅《鄉村小院》掛在床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