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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葉不好意思道:「嫂子,其實也沒,就用顏色塗抹塗抹,誰塗都好看。」
劉鳳梅:「行啦,你別謙虛,那幅畫我見過。八成是薛團讓小沈遞給她的,你不知道,當時她臉都綠了,哈哈。」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王福順不要錢反而倒貼的事兒,後來知道了,她可膈應呢,就覺得那幅畫畫得太好。
後來師部家屬區這裡還是小範圍流傳薛團媳婦兒是母老虎,逼著剛死了男人的林婉晴還錢,說要是不還錢就要逼著薛團離婚,薛團沒招才答應的。
因為薛明翊為人嚴肅方正,如果傳到他耳朵里,他真的會上門質問,所以這說法到底沒傳起來,就個別家屬說,甚至都沒跟她和李蘭秀說。
劉鳳梅也是無意中聽那麼一耳朵,人家也不保真,她也找不到人質問。
林蘇葉笑了笑,沒多說,她知道自己文化水平低,所以時刻秉持少說多聽的原則。
劉鳳梅:「這個林婉晴真是噁心死我了。」
她憋了一肚子委屈不滿,平時找不到人說,跟王福順說只會被他批評不團結友愛、斤斤計較,對林婉晴太惡意。
跟李蘭秀說,對方是個謹小小心的,生怕給男人招惹麻煩,還儘量勸劉鳳梅忍忍,別得罪人。林婉晴畢竟是耍筆桿子的,要是她暗中使壞,那自家男人的前途也會受影響的。
劉鳳梅也不傻,不敢跟別的家屬說,免得傳到林婉晴耳朵里到時候被人找上門對質難堪,鬧起來首長肯定會責罵的。
現在可算找到一個跟林婉晴不對付,百分百不會和林婉晴通風報信的林蘇葉,她自然要大倒苦水。
「你說我們那男人傻,可她林婉晴就不心眼兒多?自己男人剛死就上門還錢,那一般人好意思收下嗎?我們那個傻子,不收就算了,還倒貼她十幾塊。倒貼完可好,她又去找馮政委,人家馮政委被逼著也倒貼幾塊,李蘭秀還埋怨我們老王呢。」劉鳳梅真是委屈又生氣。
林蘇葉:「我們家裡是真的困難。我們公爹去年沒了,老三兩口子好吃懶做的,我們家裡一家子女人孩子,都靠他爹的工資養著,著實艱難,不得不跟她討要這個錢。」
劉鳳梅一拍大腿,「誰不說呢?家家都難,就那麼點工資,一大家子人,養老的小的能不難嘛?所以這男人才氣人呢。我真是……冤屈死了,也沒個人說說呢。」說著她就哭起來。
林蘇葉猶豫了一下,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
劉鳳梅:「大妹子,我不是怪你啊,你這個節骨眼要錢,她這個節骨眼裝腔作勢,就你們老薛把錢收下,其他人的錢不但沒還,還又撈一筆,你說她心黑不黑啊?」
林蘇葉:「那家屬們就沒意見?」
劉鳳梅:「咋沒呢,那能如何?男人自己願意的,人家也沒拿槍逼著他們給,還不是他們自己好面子?老馮本來家裡老人生病嗎,要寄錢回去,最後還得跟別人借呢。」
她擦了擦眼淚,抽泣一聲,「大妹子,我是真想像你這麼聰明,有霸道勁兒,把那錢要回來啊。」
林蘇葉:「其實也不是我厲害,是人家林婉晴要臉,知道還錢。」
王福順這錢是沒法要了,畢竟是王福順自己主動抹帳還倒貼的,劉鳳梅去要那肯定是打王福順的臉,他不會同意的。
劉鳳梅想要就得撕破臉,去和林婉晴鬧,林婉晴要面子咬牙吐血也會還,但是王福順和劉鳳梅估計感情也得破裂,保不齊還得回老家去。
為幾十塊錢那樣也不划算。
有個詞叫什麼來著?林蘇葉腦子轉了轉,好像是得怎麼不如失去的,她腦子開小差,想回去查字典了。
劉鳳梅也知道,所以才憋著,只能找林蘇葉哭訴一下發泄發泄。
劉鳳梅終於發泄一下,就想起林蘇葉的問題,「你說那個林婉晴的妹妹是吧,對,過年時候來過。我看到她了,長得有點潑,和她姐姐倆型的。」
林蘇葉就問:「嫂子,當時有沒有流傳我們孩子爹在這裡有相好的?」
劉鳳梅想了想,「倒是沒聽見呢。我和你說大妹子,你們家薛團呀平時可注意這些事兒,從來不單獨和女同志接觸,從來不許女同志單獨去他宿舍,這是他明確說過的,大家也都知道他嚴肅嚇人,沒人敢正面對著幹。就那個文工團的,也就去辦公室堵,不敢去他宿舍的。」
一個人如果被傳花邊兒新聞,那肯定是有那麼點苗頭,就算心裡沒那個意思,卻整天和異性嘻嘻哈哈,沒意思也是有意思。
薛明翊本就不愛說話,更不愛和異性打交道,別人自然也沒機會傳播,傳了身邊人也不信。
林蘇葉就鬆了口氣,看來就是林婉麗為對付林婉晴故意造謠。
估計是林婉麗來探親,聽到林婉晴和薛明翊相過親、還借過錢,就以此造謠忽悠她。
林蘇葉主要是排除一下林婉麗小姑子的男人,畢竟是薛明翊的兵,如果嘴巴不乾淨,她是不會客氣的。
兩人正聊著,天陰上來,開始下小雨。
劉鳳梅:「哎呀,大妹子你快先回去。」
林蘇葉就告辭先離開。
餵雞鴨鵝兔子的李蘭秀也跟她告辭先離開。她得回去給小兒子準備飯,他們多半都在食堂打飯吃,但是天長日久的打飯也吃膩歪,所以時常會買食堂的饅頭稀飯,然後自己做點菜換換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