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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咋地,這啥人兒啊,這得虧是小嶺,這要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閨女,保不齊就賴上。」
「夠啦夠啦!」宋愛花蹭得跳起來,「有完沒完!不嚼舌頭你們能死啊。」
她為了裝得像,沒弄衛生用品,一屁股血,看得薛老婆子直說晦氣,趕緊把林蘇葉拉去堂屋。
薛老婆子對大軍和小嶺道:「乖孫,別害怕,沒你倆啥事,快去撿麥穗吧。」
小嶺忐忑地看著林蘇葉:「媽,你信我不?」
林蘇葉:「媽為啥不信你?我自己孩子我能不知道嗎?你是好動,又不是壞孩子,怎麼可能去撞人呢?」
要是一群孩子瘋玩兒,他有可能不小心撞倒別的孩子,卻絕不可能不小心撞倒一個大人。
除非這個大人就是故意賴他。
想賴她兒子,黑心肝的玩意兒!
林蘇葉就不想跟她拉倒,必須要個說法:「老三,你和你老婆合夥扯謊,裝懷孕,騙娘拿我家雞蛋米麵和錢給你,這個我都沒和你計較。可你們裝不下去了,就賴我兒子讓你們小產,還想繼續訛我錢,這就忒不是東西!」
薛老三嚇得趕緊擺手,撲通給薛老婆子跪下,「娘,我真的沒有,我真的不知道。」
他回頭瞅著炕上的宋愛花,很是震驚,「愛花,咋回事?你騙我呢?」
宋愛花也哭,「三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咱倆天天吃不飽,我尋思著懷孕的話,咱娘不就給吃的了嗎?」
薛老婆子又抽了薛老三一頓,「癟犢子玩意兒,趕緊收拾一下把她送回宋家莊去。」
宋愛花急了,「娘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原諒我這一次吧。」
林蘇葉:「你想過這對小孩子和我們的傷害嗎?你一點都不想,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就過去?」
那不能夠的。
薛老三有點懵逼。
他還沒從媳婦兒流產的難過中回過神來,突然聽說媳婦兒是裝懷孕,還想賴小嶺害她流產好訛二嫂錢?
他瞅瞅林蘇葉又瞅薛老婆子。
薛老婆子氣道:「你不用瞅我,現在就給她送回宋家莊去,把事兒明明白白地跟她爹娘說清楚,我們老薛家要不起這樣的玩意兒。今兒誣賴我大孫子,以後都別見了!」
她是想過宋愛花不像正經懷孕的,估計裝懷孕騙吃騙喝,雖然有點氣卻也沒動怒,就想著戳破她教訓一頓拉倒。
哪知道這蠢貨玩意兒,腦子裡的褶兒還沒臉上的褶子多,就敢在這裡耍心眼兒。
宋愛花要是賴她,她都沒這麼生氣,竟然賴她寶貝孫子。
小嶺那麼個孩子,要是被她賴上撞流產,那他一輩子不得有陰影?
原諒她?不能夠。
薛老婆子鐵了心。
薛老三見他娘氣得直哆嗦,就扇自己嘴巴子,「娘,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用賺不到工分,愛花吃不飽才騙人的。」
林蘇葉挑眉,看來薛老三對宋愛花是真愛,想和她同患難了。
她就不再搭理他們,轉身去生產隊找薛明流,讓他幫忙去宋家莊喊老宋頭兩口子來。
當面鑼,對面鼓,把這事兒掰扯清楚,否則別說她欺負宋愛花。
薛老婆子堅持老三把宋愛花送走。
宋愛花卻不肯妥協,她就不去,能怎麼的她?
她只是假裝懷孕而已,就隨口說一句被小嶺撞流產,小嶺也沒什麼損失,就算公安也不會抓她的。
非逼著她離婚?
她就去公社、縣裡告狀,告老婆子和林蘇葉破壞別人婚姻自由,搞封建老婆婆那一套!
看別人不戳你脊梁骨的!
她就死賴皮,怎麼滴吧!
她理直氣壯地喊冤,「我不就是裝懷孕騙幾個麵餅子和雞蛋,犯什麼大罪了?就算說小嶺撞我,我也沒賴他故意的,我說了他是不小心的。我都道歉了,你們還想怎麼樣?我有什麼錯讓你這麼死抓著不放,往死里逼我,非得逼著我們分開?你咋這麼霸道?你不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嗎?」
薛老三忙攔著她,「愛花,別拱火啦,咱錯了,咱認錯!」
宋愛花就哭,很委屈,「三哥,我知道錯了,我道歉,我也沒殺人放火,怎麼就不可原諒?」
薛老婆子氣得夠嗆,手指頭都哆嗦,「你、你、不要臉的東西!當初要不是你勾搭老三,我會讓你進我家門兒?」
宋愛花:「那我也是稀罕三哥,我也沒勾搭別人不是?」
薛老三:「娘,娘,別說了,我們錯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總不能因為這點事兒就把愛花送回娘家吧?那她還能有活路嗎?」
薛老婆子:「行,你要她不要親娘是吧,那你就給我一道兒滾。我這就把你叔伯們都召集起來,把你從老薛家趕出去!」
薛老婆子也氣了,轉身就要去召集族人把薛老三趕出去,以後不許他姓薛,不許薛家莊的人搭理他。
薛老三膝行幾步抱住她的腿,嚎啕大哭,「娘,我錯啦,我錯啦,娘,你別生氣。」
宋愛花見薛老婆子真動怒,連親兒子都不要,她也瑟縮著不敢再頂嘴。
這事兒好像鬧大了?
宋愛花很冤枉、委屈,她覺得林蘇葉和婆婆小題大做,不就是隨口說一句小嶺給她撞流產,能怎麼的?
小嶺又沒什麼損失。
又是逼著她離婚又是要把親兒子趕出去的,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