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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聽著電話里嘟嘟的忙音一時間回不過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閨女真當絕情?
自己從小養大的閨女,居然這麼絕情?她可真有主意呀,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們倆直奔林家去找周金鎖,請她給幫忙。
周金鎖正在家吃飯呢,為了等電話她一直沒吃晚飯呢。
家裡其他人都做活兒的做活兒,學習的學習,尤其是林父,還在看一本木匠方面的手抄本呢。
劉母求周金鎖幫忙。
周金鎖:「我幫啥忙啊?我也變不出兩百塊來。」
老劉頭兒就發狠:「肯定是有人挑唆了我閨女,我得去公社、去省城告狀!」
周金鎖笑道:「哎呀,那你可得快點,先去開介紹信,還得說清楚為啥開介紹信。你去省城告狀,你知道找哪個單位不?衙門朝哪開你知道不?你閨女現在在哪裡你知道不?」
劉母:「她、她在首長家做保姆,你們家大房閨女家。」
周金鎖:「喲,首長家住在軍區大院兒,那門崗站著筆挺的警衛,抱著槍吶,但凡看到鬼鬼祟祟的直接一槍崩了!」
劉母和老劉頭兒嚇得一哆嗦。
他們在鄉下橫,更自己孩子橫,卻不敢跟外人橫,尤其不敢進城跟拿槍的橫。
別說軍區,就公社民兵、公安,也能給他嚇尿褲子。
可要是不找的話,那閨女……真不回家,自己偷摸嫁了人,那咋整啊?
這年頭很多人結婚都不領證,住一起就算結婚,所以也用不上戶口本,也不能拿戶口本卡領證。
他們突然發現從小到大一直很聽話的閨女突然之間變得很陌生,自己掌控不了她了。
老劉頭兒忍不住就埋怨劉母,「都是你慣的!」
劉母:「咋是我?不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周金鎖:「你們倆別在我家吵架,回家吵去。」
她直接送客了。
劉父劉母離開林家,越想越憋屈,本來能要兩百塊彩禮,現在接了閨女電話合著只有十五塊!
這要是閨女不發話,二十、甚至二十五使使勁也是可以的啊。
又懊悔又生氣,兩口子互相埋怨,結果不等到家門口,兩口子就打起來。
老劉頭兒扇劉母耳光,劉母就撓他臉和脖子,兩口子扭打成團,直到左鄰右舍和自家兒子媳婦出來拉架。
劉母生氣,有心要說周金鎖閨女婆家老三是個無能的男人,還想不多出彩禮娶黃花大閨女,但是想著閨女發狠說她看上薛三哥一定要嫁給他,這要是說出口回頭人家笑話的可就是自家。
啊——真是要憋死她,憋得她要吐血!
老劉頭兒也是憋得不行,這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給自己搞得又憋屈又窩囊,還找不到地兒說理髮泄去。
這閨女跑到省城去,他們倆夠不著、打不著、苦肉計也使不上,真是一肚子憋屈只能自己生生受著啊。
他們倒是可以帶著兒子進城找人,可那得開介紹信、得花錢坐車,進城還得去軍區大院兒……他們越想越嚇人,不敢去。
他們並不知道劉艷麗已經離開林婉晴家,林婉晴也沒和娘家說,大家自然都不清楚。
他們尋思閨女能打電話,那在首長家肯定過得不錯啊,否則哪裡能隨便打電話呢?
她之所以這麼硬氣,保不齊就是首長給她撐腰呢!
這麼一想,更慫。
憋了三天悶氣,老兩口也沒想出好辦法。
劉母嘴角起了三個大燎泡,老劉頭兒憋得太陽穴上方鼓了個大包。
他們想鬧都找不到人鬧,最後只能妥協了。
劉母主動去跟周金鎖說,同意親事,讓薛家來下聘,順便讓薛家承認閨女說的弟弟彩禮錢他們出一半。
周金鎖再給林蘇葉去電話,就讓薛老三過去下聘,算是定親,然後商量好成親時間。
要是別人家自然沒這麼順利,十五塊錢彩禮可以湊,但是布票可沒那麼湊手。
一個人一年也才15尺布的定量,現在雖然放開一點,那也不超過20尺。
下聘怎麼也得湊個三十尺到四十尺,自家肯定不夠,都得四處挪借。
薛老三和劉賀岩偷摸倒騰這個呢,楊翠花也可以幫忙,布票沒問題。
林蘇葉這裡還有呢。
現在他們住在軍區,舊軍裝不缺,薛老婆子都能穿舊軍裝,小孩子們也可以穿改的衣服,發的布票也能省下一些。
而金煥芬進修以後也成了紡織廠的質檢員,能拿不少瑕疵布。她非常喜歡林蘇葉,兩人關係不錯,她知道林蘇葉喜歡做衣服,平時常給林蘇葉買各色布來。
再一個林蘇葉還認識嚴校長、劇團道具組,弄布對她來說真的一點都不是問題。
既然人家劉艷麗大氣,自家也不能小氣,除了40尺的布票,林蘇葉給薛老三買了一匹藏藍色的斜紋布,不管做褂子還是褲子都頂好,還有兩床大紅大綠牡丹錦鯉的國民被面,一匹白色的里布,直接讓女方娘家給縫被子。
被子原本是女方準備的,不過林蘇葉怕劉家捨不得,那就男方給也行。
她覺得劉家父母既然同意,就不敢截留閨女的結婚被子,畢竟他們也見識了劉艷麗的厲害之處。
除此之外水果點心、乾果海貨、糖果、手電筒、暖壺等常規物件也都多多地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