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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葉看小姑不困,就讓她看著莎莎,自己先睡一覺。
沒想到第二天火車一到站,小翟已經在那裡等候。
他笑得分外燦爛,「大娘、嫂子,到站啦!」
他趕緊幫忙拿東西。
看小姑拎著倆碩大的行李下來,他還想伸手幫忙。
小姑:「你拿不動。」
小翟想起那沉重的大餅,識趣兒地讓開,幫林蘇葉和薛老婆子拿別的。
小翟說昨天下午他們上車以後,站長就接到電話,讓他們今天接一下車。
薛老婆子對林蘇葉道:「你瞅瞅,建民這孩子真可靠,人不在軍區還給咱安排得妥妥噹噹的。」
林蘇葉:「對,可好呢,所以現在是你三兒子啊。」
也不知道老三在家咋樣了,祈禱他老老實實的,別做惹人生氣的事兒,否則明春揍他的話可比以前厲害。
林蘇葉都知道小姑去一趟部隊比以前更厲害了。
她覺得小姑出去走走,比在家裡好,至少一次也沒有半夜起來打流氓。
尷尬的是這一趟他們回來帶了太多東西,小翟借的吉普車根本裝不下他們和行李。
這輛車車頂沒裝框架,裝不了大件行李。
最後他跑去火車站的運貨部門,又借了一輛腳蹬三輪車,雇個卸貨工人蹬著三輪車幫忙送行李。
小姑想說自己可以蹬三輪車的。
小翟不好意思道:「那樣的話,回來三輪車就沒人蹬了。」
小姑一想也是,自己給忘了。
他們讓三輪車師傅先出發,小翟則帶他們去火車站食堂吃個飯,然後再回家。
為了照顧略有點暈吉普車的薛老婆子,小翟儘量開得慢一些,穩一些。
吉普車路過大楊灣的時候,林蘇葉讓小翟拐過去,等等後面的卸貨工人。
這時候鄉下正忙秋收,孩子們也放了一個多月的秋收假。
老師們不用上課,趙秀芬也要帶著小學生們去地里幫忙秋收,或者在學校里幫忙晾曬糧食,陰天下雨就得收到教室里去,等曬乾就可以交公糧。
這會兒趙秀芬正帶著一幫子學生在學校蓋剝出來的玉米呢,秋天露重,晚上就要用草苫子蓋起來,要是打濕的話容易發霉發芽。
林蘇葉就給她送一些帶過來的糖炒栗子。
廚子也沒捨得放太多糖,畢竟糖珍貴,放的糖精,有甜滋味兒就行。
趙秀芬看到林蘇葉他們歡喜得很,「嫂子,你們回來啦!晌午我還和顧知青說呢,你們也該回來了。」
原本說去十來天,這都二十來天了呢。
林蘇葉就問顧知青是不是在知青點。
趙秀芬:「這會兒回來了。」
知青們白天也去秋收,顧孟昭除了照顧牲口,也去拾棉花、掰玉米,挺忙的。
林蘇葉就說去給顧孟昭也送一些吃的。
她讓小姑幫她抱著,多給一些,讓他給知青也分點,算是人情。
小哥倆有日子沒見顧知青,也挺想的,一下車就往知青點跑。
薛老婆子因為顧孟昭救過自己,也過去瞅瞅,說說話。
跑到知青點籬笆牆外的時候,小嶺一個猛子剎住車,「哎呀,不行啊。」
大軍:「顧知青不會介意的。」
這小子心疼送出去的彈弓,心疼了一路,就盼著人家陸晏笙玩膩還給他,還想做個新的給陸晏笙寄過去,讓陸晏笙把他的寄過來,聽著就不夠折騰郵費的,不可能實現。
他們倆剛要走進院裡,就聽見屋裡傳來曹志德陰陽怪氣的聲音。
「我說顧孟昭,你能不能別那麼假惺惺的?人家范慧雲哪裡配不上你?你是有文化,可文化當飯吃嗎?人家范慧雲爹是生產隊隊長,倆哥哥一個是大隊副治保主任,一個是生產隊會計,家裡賺的工分吃都吃不完。」
顧孟昭的聲音依舊溫和清潤,「我很明確說過,我對她沒有意思,並不想結婚,麻煩你不要再說合。」
曹志德生氣了:「顧孟昭!你可真是不識抬舉!」
顧孟昭:「曹志德,你覺得范慧蘭同志那麼好,你為什麼不娶她?是你不願意嗎?」
曹志德:「顧孟昭,你別欺人太甚!」
他倒是想娶,可人家范慧蘭沒看上他,難道他會承認?他當然不承認!
就是他不願意!怎麼啦?
他忍不住挖苦道:「你不要痴心妄想啦,你爸媽問題嚴重,這輩子都不可能平反。你爸媽不平反,你就是黑5類壞分子家庭,人家薛明春怎麼可能看得上你。」
「曹志德!」顧孟昭真的惱了,疾言厲色,「你再造謠生非,我就去治保主任那裡告你。薛明春同志只是因為我救了大娘,幫我拎過幾次水,你就開始造謠。我說過兩次,你居然繼續造謠,你怎麼那麼骯髒?」
顧孟昭向來溫和,從小的教養讓他不管思想還是行事做派,都透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優雅,從來不曾這樣厲色對人。
曹志德被他嚇一跳,心虛理虧,倒是不敢再說什麼,摔門出去。
他出門就對上站在門口的小哥倆,他們後面是抱著莎莎的薛明春,站在她旁邊的林蘇葉和薛老婆子。
曹志德臉都白了,忙解釋:「不、不是那樣,我沒造謠……」
「咄」,小姑抬手照著他面門來了一拳,她也沒用力,但是足夠打得曹志德鼻子酸疼,兩秒鐘以後兩管鼻血長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