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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讓靠近靠近再靠近,他就直接貼著她坐,她卻害羞緊張。
第一次拍照她嚇得閉眼,他卻歪頭看她。
她很想把自己從小姑子那裡拿的那張照片擺出來對著看看,看不把林婉晴臊死的!
那張照片不見了,她懷疑是被林蘇葉拿走,但是沒證據。
林蘇葉對林婉晴和林婉麗道:「你看,我們倆結婚八年,就這麼一張合照,是我們不想照嗎?是我不舍的錢呀。回頭等我兒子大了,娶回媳婦,都擠在這兩間屋子裡?」
說著她摸了摸肚子,嘆氣道:「我這要是再懷上一個,生下來,哪裡還有地方住,我們真的要再蓋幾間屋子啦。」
外面的薛老婆子先是一喜隨即暗罵:你再給我裝,你裝,我兒子回來那幾天你都分被窩,別打量我不知道!
她急得抓耳撓腮,但是聽兒媳婦管人家要錢,也豎著耳朵偷聽,不敢進院子,免得打斷林蘇葉演戲。
林婉晴被架在火上烤,簡直恨死自己,為什麼要跟著林婉麗個蠢貨過來。
不過來就不會遇到這樣尷尬又丟份兒的事兒。
不會被架在火上,進退維谷。
自己欠錢,薛明翊是不好意思要的,只要他不開口,她就可以等等,過幾年孩子大了家裡寬裕些再還。
她不是不還,她有孩子要養,他們想逼死她嗎?
林蘇葉怎麼那麼不懂事,不善良?
她也開始無聲哭,「不是不想還錢,實在是孩子爹看病,他們奶奶又差點癱瘓,還有倆孩子……」她開始一樣樣細數賣慘。
林婉麗:「姐,我姐夫沒了,不是發好大一筆撫恤金嗎?組織還額外發的喪葬費,足夠吧。」
林婉晴眼前一黑,恨不得讓連勝利把這個蠢貨打死,至少打得她不敢說話。
林蘇葉一聽,「姐夫沒了,我們原本也不好意思要,可家裡實在是過不下去。堂姐你這麼有錢,別說發了撫恤金,就算不發,你在城裡吃香的喝辣的,也得有個千兒八百的吧。」
她看林婉晴還想反駁,繼續道:「你看你,戴著大手錶,我們明翊都沒這麼好的手錶,你這個手錶得三百多塊吧?你腳上的皮鞋,我們供銷社都不見,也得二十塊吧?」
二十塊,城裡工人一個月工資30出頭,鄉下人壯勞力一年看不到三五十塊錢。
林婉晴呼啦站起來,「蘇葉,我們先回去了,我以後再來看你。那個錢我們不是不還,是孩子爹借的,他剛沒,你容我緩緩,我會跟薛明翊說的。」
言下之意是胡成鑫跟薛明翊借的,要還也還給薛明翊,不可能還給你林蘇葉。
薛明翊絕對不好意思開口要,戰友剛去世看,他不可能就跟遺孀討債。
林蘇葉把紙筆放在桌上,「那你寫個字據給我吧。我們明翊重情義,不好意思要,可幾百塊錢,家裡等著蓋房子,也不能真的不要。你寫個字據給我,以後什麼時候還,咱們也有個念想。」
薛明翊和胡成鑫是好戰友,有過命的交情,他們互相幫助沒什麼。
以前她要是知道也沒什麼,不會逼著薛明翊要錢,反正家裡日子過得很好,也不缺這個錢。
可現在她知道了未來,政策要變,以後處處需要錢,她得攢錢。
再說在那個仿佛過了一輩子的夢裡,林婉晴是怎麼對她孩子的,她變成魂兒跟著看了一輩子。
林婉晴看著不壞,她從來沒有對大軍他們說狠話,更沒有明顯的惡意,可她言談間卻又帶著刺兒,讓敏感的大軍一下子就覺察到。
身邊有這樣一個大家都說很好很善良很溫和的人,可你卻總是從她身上感覺到審視、壓迫,她和人有意無意地擠壓你,你還不能說她壞,因為沒人信。
你氣不氣?瘋不瘋?
林婉晴不肯寫,錢她一定會還,沒有借條也還,她有帳本呢,但不是現在還。
她要跟薛明翊說,實在不行去打個電話,問問他是不是逼著她立刻還錢。
如果林蘇葉不讓她走,那她就住這裡,看誰耗得過誰,到時候組織問起來看誰理虧。
外面的薛老婆子聽著,立刻就抱著莎莎進了院子,大聲道:「你個懶老婆,怎麼不做衣服,又在這裡和人閒扯淡?」
林蘇葉:「……」你入戲還挺快。
莎莎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覺得奶奶有點凶,她立刻掙扎著下地,攢著拳頭對著薛老婆子哼了一聲。
她跑到林蘇葉跟前,護著媽媽,不許奶奶凶。
林蘇葉摸摸女兒的小臉蛋,讓她別生氣,去一邊玩兒。
薛老婆子:「什麼錢呀?給我看看。」
她和身邊熟悉她的人拉不下臉抹不開面兒,畢竟朝夕相處也怕人家說三道四,可她沒見過林婉晴,就沒那麼大包袱。
她瞪著林蘇葉,「你是不是拿我兒子錢給別人?」她又瞪著林婉晴,「你們是她娘家姊妹。」
林婉晴被薛老婆子那雙飽經人世的眼睛瞅著,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她原本是清高孤傲、人淡如菊的,先是被林蘇葉一通賣慘哭訴搞得放鬆心神,優越感一升起來,她整個人就大意。誰知道林蘇葉緊接著開始要錢,一通指桑罵槐讓她心理防線全面崩潰,原本的淡定維持不住,心裡又慌又急,又窘又臊。
林蘇葉一番連消帶打弄得她心神有些崩潰,這會兒薛老婆子又出來看壞人一樣審視她,就讓她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