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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幾十年,過得真是失敗啊。
父親手中的棋子,心愛之人被人害死,反將那害人之人,當作髮妻,敬了愛了幾十年。
唯一的兒子被養廢成那樣,死在牢中。
能怪誰呢?怪他自己啊。
怪他蠢,怪他懦弱!
呂安坐下,低聲笑了起來,笑得絕望。
「和安月和離。」呂閣老道。
呂安坐在那裡,像是個沒魂的人一般。
「好啊,都聽父親的。」
呂閣老看著他的模樣,眉頭微微皺起。
今天的事傳出去,勢必對呂家的名聲有影響。
烏家……
呂閣老的指節敲擊著膝蓋,又給烏家記上了一筆。
公堂上。
安月公主已然認罪,但是因為她在公堂上供出另外一樁案子,涉及舊案,還需調查,因此並未立下判決,而是收押入牢中。
安月公主被押下去的時候,精神氣完全被抽走了,沒有之前的囂張跋扈,只有絕望和後悔。
棠鯉朝著府衙的門口走去,剛一連使用兩次精神力,滿臉疲憊。
每次使用妖術,其實都會對她造成消耗,所以她不輕易使用,但是剛剛,她只想速戰速決,讓想要害沐寶和糖寶的人快點認罪,然後被繩之以法!
棠鯉走到府衙門口。
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摟入懷中。
衛擎畢竟是刑部尚書,朝廷命官,主管刑罰,又是當事人,為了避嫌惹來閒話,所以並未出現在公堂上,而是在門外等著。
衛擎看著他媳婦兒疲累的樣子,很心疼,將她抱起,上了馬車。
棠鯉窩在衛擎的懷裡,微微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相公,安月公主認罪了。」
衛擎點了點頭:「我知道,辛苦了。」
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相公,我睡一覺。」棠鯉道。
她說著,在男人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眼睡去。
睡在他的懷裡,聞著熟悉的氣息,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棠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外面天光大亮。
她洗漱用過早膳後,就去隔壁看兩個寶寶。
沐寶和糖寶排排坐,芙娘正在餵他們吃東西。
看見娘親,沐寶的眼睛一亮,甜甜地叫了一聲:「娘親~」
糖寶也看戲那個棠鯉,用小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棠鯉走了過去,在糖寶身邊坐下。
糖寶便順勢靠在她身上,懶洋洋的。
「夫人,玉娘有愧於夫人,經此一事,也嚇到了,想在家照顧狗蛋,所以想辭去烏府的活計……」芙娘道。
棠鯉點了點頭。
玉娘這次並沒有釀成大錯,棠鯉並沒有怪她。
只是她的性格,確實不太適合留在沐寶和糖寶身邊。
沐寶和糖寶是她的心頭寶,棠鯉對近身伺候的人要求很高。
絕對忠誠,有腦子,拎得清。
芙娘這次的表現,棠鯉就很滿意。
「芙娘,你去管家那裡支取一百兩銀子給玉娘,讓她好好陪著狗蛋。」棠鯉道。
「奴婢替玉娘謝謝夫人了。」芙娘連忙道。
夫人真的是很好的主子,這麼好的主子哪裡求?
是玉娘沒拎清。
「我跟管家說了,你的月例每個月漲五兩,以後就要辛苦你和我一起照顧兩個寶寶了。」棠鯉道。
沐寶和糖寶雖然才一歲,但是比尋常一歲的娃娃成熟許多,挺好帶的,棠鯉也不打算再找其他奶娘了。
芙娘,再加她篩選下來的丫鬟婆子,差不多夠了。
「是,夫人,奴婢定當盡心盡力。」芙娘連忙道,忍不住眉開眼笑。
一個月多五兩啊,一年就是五十兩了,這漲的銀子,比做小生意還掙得多!
……
安月公主那樁舊案也在查著,很快有了進展。
負責審理此案的大臣從一口井裡找出一具女性的骸骨,根據一些特徵判斷,確實是那失蹤的虞安娘。
安月公主曾在公堂上當堂認罪,再加上這一具骸骨,安月公主謀害虞安娘的事便是板上釘釘。
數罪併罰,安月公主最後被判杖八十,流放兩千里。
牢中,安月公主挨了八十杖,滿身血痕,奄奄一息。
她的臉色慘白,看著牢獄門口的方向,盼著她的郎君能來看她這一眼。
虞安娘已經死了十八年了啊。
她和呂安十八年的夫妻情誼啊。
再怎麼,都是她更重要啊。
她的郎君,不可能這麼絕情的。
安月公主盼了一日又一日,直到要被流放的那一日,呂安都沒來看她一眼。
她和獲罪的官員一家人一起,將被官差們押著去流放地。
就在即將離開京城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匹馬從遠處而來。
安月公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那抹身影靠近。
正是呂安。
「呂郎……」她幾乎貪婪地看著他。
當呂安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安月公主已經淚流滿面。
「呂郎,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你會來看我的。」
安月公主朝著呂安撲去,呂安卻後退了兩步避開,神色漠然。
「呂郎……」
呂安將一樣東西遞給安月公主,安月公主看清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