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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在她嫁給呂安之前,呂安本是有心上人的,但是因為那女子身世低微,呂家自然不肯呂安娶那女子。
安月公主對呂安一見鍾情,求得皇帝賜婚,呂安還曾要抗旨……
安月公主便查到呂安的心上人之事,還發現那女子懷有身孕!
安月公主那時對呂安情根深種,為了呂安能娶自己,便殺了那女子,還偽造那女子的字跡寫了一封『婦已然變心、將另嫁他人』的書信。
呂安看了那封信後,才徹底死心,接受皇帝的賜婚……
安月公主因此還做過幾次噩夢,如今看著這封書信,便想起那塵封的舊事。
她看著那封帶血的書信,臉色慘白,連忙將書信燒了,又著令下人將那兩雙鞋燒了。
安月公主心中不安,又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呂安,只得暗自咽下。
但是,這件事並未就此結束。
她的視野里還是會出現各種小孩和女人的東西,有時是衣服,有時是小兒的玩具、女人的髮簪。
她惶惶不安,沒過兩日,臉色看起來慘白,憔悴了許多。
幾日後,又傳來一個噩耗,直接擊垮安月公主。
呂玄死了,死在大牢中。
「怎麼可能?你在騙我!」安月公主難以置信道。
她明明打點了大牢,要好好照顧他,吃的喝的都要好,不要讓他幹活。
怎麼可能會死呢?
「他的脾氣沖,與人起了衝突,兩人打起來,玄兒的頭撞在牆上……」
呂安的臉色慘白,呼出一口涼氣,說完,便捂著臉低下頭,很難受,顯然也接受不了獨子突然沒了的打擊。
「我不信,我要去看玄兒!」安月公主道。
呂玄的屍體已經抬回了呂家。
當看到兒子躺在床上,沒有氣息的時候,她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她的兒子是真的沒了。
這時,她便是一失去兒子的普通婦人,滿心悲傷,哭得涕淚橫流。
「玄兒!娘的玄兒啊,你怎麼就拋下娘走了呢?」
「若是直到如此,娘怎麼也不會讓你去坐牢!娘拼掉這條命,都要保下你!」
「娘後悔啊!」
哀聲戚戚。
呂安就在旁邊陪著她,眼眶發紅,默默地掉著眼淚。
「是誰害死玄兒的?」安月公主問道。
「一個犯人,玄兒用刀刃劃破他的喉嚨,已經死了。」呂安道。
「他的家人呢?」安月公主看著呂安,眼中泛著戾氣。
呂安看著她,覺得分外陌生。
「我要他的家人全部為奴,世世代代為奴,不得翻身!」安月公主咬牙切齒道,眼中滿是仇恨。
「胡鬧!那鬥毆之事,是你兒子先挑起的。呂家的子孫觸犯了大周的律法,被抓進大牢,還與牢中犯人鬥毆,這這件事傳出去……呂家的面子都被這不孝子丟光了!」呂閣老的臉色很不好看。
安月公主對呂閣老是又敬又畏的,但是此時,她不怕他了,滿心仇恨:「呂閣老,難道呂家的名聲比你孫子的命還重要嗎?狗屁呂家,好個簪纓世家,連個長孫的命都保不住!」
啪!
呂安的一巴掌甩在了安月公主的臉上。
安月公主難以置信地看向呂安,呂安則避開了她的目光。
「夫人,你怎麼總把問題推到別人身上呢?不想想自己的問題呢。若非你太過寵溺,他會如此無法無天,犯了大周律令,在牢中,還挑釁他人,最終……最終……」呂安說不下去了,頹然地佝僂下去。
安月公主捂著自己的臉,眼睛瞪得大大的。
都說是她的錯……
她真的錯了嗎?!
第六百五十九章 奶娘被威脅
呂安見安月公主冷靜一些,悄悄鬆了一口氣。
他的父親對他而言,是絕對權威。他自幼畏懼他,不敢有絲毫違逆。
若是他剛剛不打那一巴掌,任安月公主再鬧下去,那他父親可能讓他與安月公主和離……
他知道他父親的手段,安月公主縱然為天家公主,但是他父親有無數個辦法讓他們分開。
他已經失去玄兒了,不想這個家也跟著散了。
呂安夾在父親和妻子的中間,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他緩了一口氣,才對呂閣老恭順道:「父親,剛剛公主是受了打擊,口不擇言,請父親不要放在心上。」
呂閣老看了他一眼:「好好陪著公主,別再鬧出什麼事來了。」
說完,就拂袖而去。
呂安走到安月公主的面前,將她摟進懷裡,看著她發紅的臉:「公主,對不起,剛剛打你,是情急之舉。玄兒不在了,我也很難過。你還有我,我們夫妻倆好好過日子……」
安月公主在他懷裡哭了起來。
「玄兒沒了。」
「夫君,我們的兒子沒了啊。」
那哭聲哀戚絕望,呂安的心也像是沉入黑暗無底的深淵之中。
好好的一個家,怎麼就弄成這樣了呢?
早知道,就不該讓玄兒回京。
那之後的一切事就不會發生了。
呂玄的死不怎麼光彩,因此是低調下葬。
安月公主對此很不滿意,呂安勸著,她只能咽下這口氣。但是,心中對呂閣老的怨恨,滋長著。
他們都說是她的錯,她那麼疼玄兒,怎麼就成了全是是她的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