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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煊再怎麼沒心沒肺,也不可能對這樣的事不在意。
那些人都說沈文涵是被他毒死的時候,他很委屈,也很難過。
他向來敢做敢當,才不會暗地裡害人!
他也希望有人能相信他,替他說話。
他沒想到,最後替他說話的,居然是他的兩個對頭。
「若不是你做的,你不用太難過,清者自清,大理寺一定會還你清白。」衛子昂道。
趙景煊聽著,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鼻酸,然後重重地點頭。
其實……衛子昂挺好的。
就是因為覺得清者自清,所以他才如往常一般,每天來上課。
其實有些時候,他真的生了退縮之心,不想來上課,不想聽那些冤枉他的話。
但是,他不能退縮,退縮了,反而讓人覺得他心虛了。
趙景煊抬起了下巴,小臉傲嬌,輕哼一聲:「知道啦。」
說完就轉身要走開。
「我們去膳堂用午膳,你要一起嗎?」衛子昂繼續問道。
趙景煊腳步一頓。
之前,他為了常勝將軍,忍辱負重想和他們一起去用膳,結果被衛子昂和許珏冷嘲熱諷了一頓。
現在,自己被所有人排斥的時候,他們卻願意跟自己一起用膳。
低谷的時候,才能看清真心。
趙景煊想點頭,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罷了。
他現在在大家心中是仗勢欺人的大壞蛋,許珏和衛子昂與他走得太近,說不定也會被人說壞話。
他才不能連累他們。
「膳堂的飯難吃死了,我的書童給我買了吃的。」
趙景煊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邁步往前走。
皇宮。
「娘娘。」鄭嬤嬤擔憂地看著梁妃。
宮外發生的一切,自然傳到梁妃的耳中。
梁妃沉默著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娘娘,您說,這會不會是那位做的?」鄭嬤嬤繼續道,「這一石二鳥,既毀了殿下的名聲,又毀了梁大人的名聲,用心險惡,其心可誅。」
梁妃嗤笑一聲:「不是他們又能是誰?趙殊因祈安台一案,被免職在家,閉門思過,在陛下心中留下一個疙瘩,暫時無緣皇儲之位了。景煊是最有可能被封為太子的人,他們自然會有所行動。」
「娘娘,那要不要將殿下接回來?殿下在國子監中,要忍受流言蜚語,肯定處境艱難。」
梁妃看向她:「那小子讓你給他求情了?」
鄭嬤嬤連忙搖頭:「沒,老奴就是心疼殿下。」
「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以後還怎麼成大事?」梁妃渾不在意道。
鄭嬤嬤只能將要說的話咽下去,其實,娘娘很擔心殿下,昨晚翻來覆去的,一整夜沒睡著。
她知道,娘娘也很想把殿下接回來。
但是,半點不由人啊。
殿下若是不成長起來,以後要受更多的苦。
敲門聲響起,門外有人道:「娘娘。」
「何事?」梁妃問道。
「殿下來了信。」外面的人道。
梁妃一下站起來,片刻後,又冷靜下來,坐下。
「把信拿進來吧。」
鄭嬤嬤接了信,遞到了梁妃的面前。
梁妃拿著那封信,並沒有打開。
「你說,臭小子這一整封信里,會不會有半封信都哀求要回宮,不肯待在國子監?」梁妃笑著道。
鄭嬤嬤覺得是極有可能的。
殿下嬌生慣養的,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梁妃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心軟,才將信打開。
結果,信里的內容叫她詫異。
景煊沒提要回來的事,只絮絮叨叨地說了自己一天下來幹了什麼,一副自己很努力模樣,讓她照顧好常勝將軍。
「這沒心沒肺的小子,還惦記著他的常勝將軍呢。」梁妃笑道。
信的最後,還提了許珏和衛子昂,說這兩人如何欺負他,巴巴地向她告狀呢。
告完狀後,又說了一句,其實許珏和衛子昂也不是一無是處,還喊他一起用膳。
她了解景煊,他討厭的人,是絕對不會浪費筆墨提半句的,絮絮叨叨地提了這麼多,便是挺喜歡他們的。
梁妃將那信來回看了好幾遍,才將那信小心翼翼地折好,讓鄭嬤嬤收起來。
「景煊是真的長大了一點。」
沒提要回來,沒有要逃避,直面這一切,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
「娘娘,要不要派人去調查這件事?」鄭嬤嬤問道。
「不必,有大理寺在調查這個案子,我們插手,只會畫蛇添足。」梁妃道。
睿王府。
趙殊被免職,閉門思過,日子也過得很悠閒。
他穿著寬大的袍子,終日便讀讀書,釣釣魚,怡然自得。
他回到院子,看到錦瑟,便是一喜,朝著她招了招手。
「王妃,過來。」
錦瑟走了過來。
「看我釣的魚。」趙殊道。
他身後的侍從拿著桶,桶里有魚。
錦瑟湊了過去,看著那游魚,眼中閃耀著亮光。
「王爺真厲害。」
「這幾條魚的魚翅很少,給你熬湯喝。」趙殊道。
錦瑟心中甜甜的。
再多的金銀珠寶,也比不上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