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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擎自然知道自己媳婦兒在看自己,心裡喜滋滋的,若是有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他努力地繃著,做一個帥酷的美男。
「光看有什麼意思,要不要親一下?」衛擎咳了咳,誘惑道。
棠鯉站起身,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卻被衛擎抱住。
衛擎的力氣很大,摟著她的腰將人抱起,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著。
「相公,呂家的事,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準備呀?」棠鯉問道,有些好奇。
她相公說要對付呂家,顯然有後招,不會這麼輕易了解。
衛擎用胡茬去蹭她的小臉,點了點頭:「呂閣老小肚雞腸的,肯定將我們狠狠地記上幾筆了,呂家與咱們這明面上的仇,徹底結下了。我這一查,發現呂家不少問題,就先從呂閣老最在意的東西下手吧。」
呂閣老乃是天字第一號沽名釣譽之人,做什麼事都要以好名聲粉飾,想著青史留名呢。
所以,這最在意的東西,必定是名聲。
「呂家就是有一龐然大物,一角一角地掘,最終會摧枯拉朽,轟隆,倒掉。」
「相公,你打算怎麼做?」棠鯉繼續問道。
衛擎指了一下窗外,棠鯉的腦袋湊了過去,往窗外看。
窗外,許多人,有腳步匆匆的攤販,有行色匆匆的行人,有慢悠悠走著的貴人,有小孩打鬧著走過……
她相公到底要她看什麼呢?
棠鯉觀察著那些人。
有一個人走進了她的視野。
那是個落魄的中年人,身著髒兮兮的破舊衣服,拖著一條病腿,挑著兩個木桶,但凡是吃食店,都會停下,大多數都是嫌棄地揮手趕人。
在樓下停了一會兒,他的桶被倒上滿滿的泔水,中年人說著感激的話,然後擔著泔水離去。
「媳婦兒,你看到了什麼?」衛擎問道。
「苦命人。」棠鯉道。
人間疾苦,這世間,還是太多人在受苦了,艱難求生,為了活著而掙扎。
「這人叫盧三,早年妻子病死,如今孑然一身,就靠著賣泔水為生。」衛擎道,「但是在二十年前,他並非如此,身體強壯,家有薄產,夫妻恩愛。」
她相公說這個人肯定是有原因的,再聯繫之前在說呂家的事……
棠鯉一下反應過來:「是因為呂家他才變成這樣的?」
「聰明,獎勵一個吻。」說著,在棠鯉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棠鯉:「……」
她怎麼覺得她相公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人其實叫盧紹,本是呂安手下一員猛將。」衛擎道。
棠鯉記得,呂安之前是個將軍,戰績斐然。二十年前,青年將軍,年輕有為,風姿卓絕,才引得那安月公主一見傾心吧。
「呂安封侯的戰績,便緣於夷北一戰。這一戰讓呂安一戰成名,也讓他後面封侯。實際上,這一戰本是盧紹的功勞。」衛擎道。
棠鯉震驚了,這是冒領戰功啊,在大周律里可是流放的大罪,呂安怎麼敢?!
「這件事呂安一人辦不成,自然還有呂閣老。子孫沒出息,只能人為讓子孫有出息咯。」衛擎道。
「所以相公……你是想?」
「替盧紹討回公道。」衛擎道。
替人討回公道,又能揭露呂家人的真面目,一箭雙鵰。
她相公真聰明。
兩人在凝風酒樓歇息了半個時辰,便又手拉著手離開了。
外面太陽正好,曬曬冬日暖陽多舒服。
第六百六十五章 呂安被狀告
轉眼又一日。
城北有一條街,街南很繁華,房屋鱗次櫛比,街北則是一片低矮的房屋,潮濕泥濘的路,乃是京城的貧民窟。
這一片區域雜亂不堪,空氣中泛著怪味,窮人在此艱難求生。
盧三拖著病腿,擔著空木桶,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在經過一個燒餅攤前的時候,用今日好不容易賺來的三個銅板買了一個燒餅。
他將燒餅放在懷裡,走著的時候,忍不住低頭聞了聞那香氣。
好不容易回到家,他推門進去。
房間逼仄,只有一床一椅,還有牆上掛著的一把刀。
盧三看著那把刀發呆,這是他存了十幾年的錢,讓鐵匠鋪打的,和他當初在戰場上用的那把刀很像。
盧三走到那把刀前,撫摸著那把刀,愣愣出神。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那段金戈鐵馬的日子。
再往前些,他記得他參軍時,嬌美的婦人在門口送他的模樣。
他往外走出幾步,又突然往回,將她抱了起來,引得她一陣嬌笑。
「待老子掙得戰功,封了官,接你做官夫人!」他躊躇滿志道。
後來,上了戰場,他勇猛非常,逐漸就得到呂將軍的賞識,升為副將。
夷北一戰,本是呂安領兵出征,行至半途,被敵軍埋伏,呂安受傷,便由他繼續帶兵出征。
那一戰打得極為慘烈,他帶去的五千人,除了他外,無一倖存。
但是,卻打敗了敵方三萬人,這一戰也奠定後面打敗楚國的基礎,所以是很重要的一場戰爭。
盧三作為夷北之戰的第一大功臣,必定封官加爵。
呂安為他舉行了慶功宴,彼時,宴席上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他被圍著,意氣風發,喝了許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