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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金兄,我可是全部身家都壓上去了,這糧要是再賣不出去,我該怎麼辦啊。」
「金兄,這件事是你提議的,你得拿個辦法出來,不能繼續這麼下去了。」
「早知道就不聽你忽悠,做這種缺德的事,我陳家要完了!」
一個月前,金老爺還是這些人的中心,被奉承著,一個月後,就被他們戳脊梁骨了。
「陳兄,當初我提議的時候,你可是第一個贊同的,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覺得這件事缺德?」金老爺冷著臉道,「我們做生意的,就是為了掙錢,沒什麼缺德不缺德的。你們虧,難道我就沒虧嗎?我虧得更多!」
「好了好了,別吵了,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是來爭吵誰對誰錯的,是一起來商討該怎麼辦的。」
「對對,申掌柜說的對,我們得商討個策略。」
「那姓周的糧食價格比我們低很多,我們是不是得降價?」
「那姓周的賣九十文、一百文,我們要是跟他一個價,豈不虧死?」
他們的收購價都在一百文以上,為了壟斷,有些收購價甚至到了兩百文。
「對,不能降價,降價就虧死!」
「不降價,難道放到糧倉里爛掉?」
「賣不掉我也不降價,我氣不過!」
「屠掌柜,你家大業大的,不在乎這點錢,但是我們這種全身家都壓上的,爛掉就傾家蕩產了!」
「還不到降價的時候。」金掌柜道。
「金兄,你有什麼辦法?」
「這姓周的是涼州的糧商,卻跑我們沂州來做生意,擾亂我們沂州的行情,太過分了,我們得去找陸郡守!」金掌柜道。
「對,找陸郡守去,讓他給我們做主。」
「屠掌柜,我們倆一塊去吧。」金掌柜道。
「好,就這麼說定了!」
……
郡首府。
最近,陸郡守的心情很不好。
他本來等著那欽差大臣治水失敗,狠狠參他一本,給自己外甥報仇呢!
誰能想到,那欽差大臣治理水患之事居然頗具成效。沂州的水災居然得到控制了!
「陸大人,河谷縣的金掌柜,還有屠掌柜,兩人求見。」管家來稟報導。
「什麼金掌柜、屠掌柜,不認識,不見!」陸郡守不耐煩道。
「大人,您這隻金豬就是金掌柜送的。」管家道。
「喔?本官好像想起來了,有何事?」陸郡守問道。
「似乎和欽差大人有關。」
陸郡守來了興趣:「讓他們進來吧。」
很快,金掌柜和屠掌柜就來到了書房。
陸郡守一進去,兩人連忙下跪求見。
「大人,求大人為草民做主!」金掌柜和屠掌柜齊聲道。
「發生了何事?」陸郡守問道。
「草民乃是河谷縣的糧商,做的都是良心生意,但是前一段時間,從涼州來了一個糧商,以低價賣一些發霉的米、壞米,把米糧的行情都給攪亂了,導致草民和其他沂州糧商的米完全賣不出去!草民掙錢是小,就是可憐了那些災民,可憐了沂州的百姓,吃著壞米,苦不堪言!」金掌柜道。
「居然有這等事?」陸郡守驚訝道。
「對,那個糧商和河谷縣本地的范家,還有個叫棠鯉的勾結在一起,把壞了的糧食給災民吃!」金掌柜道。
金掌柜其實完全是在鋌而走險,他其實知道棠鯉就是欽差夫人。
他之前屯糧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夫人會牽扯其中,後來,范月喜和棠鯉來找他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棠鯉的身份,所以很怠慢,等知道的時候,已經徹底把人給得罪了!
既然得罪了,那他現在乾脆得罪個透。
他知道,欽差大人一到河谷縣,就把河谷縣的縣令給殺了,這縣令是陸郡守的外甥,所以,陸郡守和欽差大人之間肯定有齟齬。
他現在,就是想利用這齟齬。
他就賭,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棠鯉,是欽差大人的夫人吧?她真的和那糧商勾結在一起,給災民吃發霉的米?」陸郡守問道。
「是真的,草民可以作證,欽差夫人或許是一時糊塗,請大人一定要嚴懲糧商,不能再讓他禍害災民了!」金掌柜道。
陸郡守義正言辭道:「本官定會查清這件事,為災民做主!」
金掌柜鬆了一口氣。
最好把那姓周的抓起來,讓他做不成生意,那沂州的糧食生意,便又回到他們手中了。
……
與此同時。
河谷縣錢家村。
因為現在是雨水泛濫期,時常漲水。所以,根據常遇的策略,就是先解決眼前的水災。
常遇提出的方案便是在五年前宋老治水的基礎上,進行挖渠築堤,對水進行引流、分流。這樣比重新挖渠築堤,省去了許多功夫。
二十幾天下來,近萬工匠的努力,他們共貫通了兩條渠,將河水引到一片荒地上,暫時緩解了沂州的災情,受災的人數和良田降到了最低。
接下來便是築堤,溝渠兩側河堤築好,今年的災情便能扛過去了。
中午的時候,衛擎便靠在一棵樹下,暫歇了一下。
這十五天來,他和工匠們同吃同睡,滿臉疲憊,鬍子拉渣,身上髒兮兮的。
常遇走到他的身邊,有話要說,但是見他睡著,便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