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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會之中,蘇孽和江九正緊緊地抱在一起,江月收回目光看向重萊:「那你現在算什麼,不是個體意識嗎?」
「嚴格來說,我們沒有絕對的個體意識,你們人類的個體意識就像一個完全密封的容器,不可以摻雜任何東西。」
「我們蟲族的個體意識則是一個開放的容器,可以連接,可以融合,也可以轉化。」
江月不太能想像出來蟲族的意識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像剛會生火的原始人想像不出電燈和網際網路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你為什麼要把江九的意識弄到遊戲裡,我可不會相信你會這麼好心。」
重萊笑著說道:「我當然不會這麼的好心,只是因為能夠進去這具軀體的精神意識都很特殊,江九可是一個珍貴的研究材料。」
「那你研究出什麼東西沒有?」
重萊說道:「江九其實是這具軀殼為自己尋找的食物,它在覓食。」
江月已經經歷過許多恐怖的事情,可是重萊話音一落,她的頭皮一下子就麻了個徹底。
一具正在覓食的強大軀殼。
這樣說來,那她豈不是也成了這具軀殼的食物?
江月的呼吸變得粗重了。
重萊看了她一眼:「可惜,禹城那次蟲災沒來得及將這具軀殼帶走,倒是便宜了你。」
江月後背發涼,一時間冷汗涔涔。到底是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的人,江月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她問出了自己最疑惑的問題:「你是怎麼把江九的意識弄到遊戲裡的?」
重萊說道:「你要我一個蟲族對你知無不言嗎?」
江月語塞,很快警惕起來,重萊看穿了她的擔憂,輕笑著說道:「怎麼,我們蟲族就不能玩全息遊戲嗎,我們蟲族的全息技術比你們人類還要先進呢。」
「在全息遊戲裡我和所有玩家一樣,本質上我們都是進入全息世界的精神意識,和你並沒有什麼不同,我無法攻擊人類的精神意識。」
重萊說的倒也沒錯,如果蟲族能在全息遊戲裡攻擊人類的精神意識,依照全息網絡的普及程度,人類說不定早就被滅族了。
「那江九會一直存在於遊戲裡嗎?」江月問道。
「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宇宙都會死亡,你覺得一縷精神意識不會消亡嗎?」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正因為生命有期限,所以人們才要珍惜。
但是重萊的話到底為這個看似圓滿的結局添了一抹憂傷的尾調。
或許有一天她的精神意識也會被這具神秘詭異的軀殼吞食,成為滋養它的養料。
如果那一天真的來臨,誰會牽掛她呢,誰會像蘇孽一樣一直對她念念不忘,會穿越虛擬與現實與她相擁在一起呢?
蘇孽愛的是真正的江九,即使江九失去了強悍的身體,他也依舊愛著江九。
江月想不出來她可以和誰分享她的秘密,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消失後,還有誰會記得那個只有一米六五風一吹就倒的地球女孩。
這麼一想就難免傷感起來,甚至還有點想哭。
重萊說道:「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將你的意識從這具身體裡剝離,讓你在全息世界裡生存,你覺得怎麼樣?」
江月聲音冷漠:「不怎麼樣。」
重萊聳聳肩,語氣帶著一絲失望:「好吧,我要去種樹了,拜拜。」
重萊消失了,舞廳里的蘇孽和江九也不見了,江月有點落寞,乾脆下線。
爬出遊戲倉,江月坐在沙發上等著蘇孽,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小時後蘇孽終於從遊戲倉里爬出來。
他滿面潮紅,呼吸急促,腿還有點軟,神色中透著饜足,一看就是和江九在遊戲裡做了一些不可言說的事情。
江月沒有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問道:「你們在遊戲裡......?」
蘇孽言簡意賅:「做了。」
江月:「......」
「她不是不舉嗎?」
蘇孽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有些意猶未盡地說道:「我可是氪了金的,沒有什麼是一個648不能解決的。」
他又有些懊惱:「我真後悔,為什麼不早點進入這個遊戲。」
江月安慰他:「每個人都有信息繭房,有時候就是陰差陽錯,現在這樣不也挺好。」
蘇孽笑了:「不管以後怎樣,至少現在這個結局比我預想中要好上許多,我真的非常感謝你。」
江月:「不用謝,我希望你能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蘇孽點頭:「我會的,為了江九,這個秘密會永遠爛在我的肚子裡。」
江月剛要說點什麼,手上的終端突然響了,是相睢發來的通訊請求。
「江月你人呢,他們說你和一個賊漂亮的beta跑了,你就這麼拋下我去風流快活,這像話嗎,我跟你說角斗場這裡的比賽都完事了,你真的錯過了好幾場精彩的比賽!」
江月:「最後贏的是幾號?」
相睢嘿嘿一笑:「是11號,你確實有點玄學在身上。」
和蘇孽道別後江月去找相睢。相睢已經回到了僧帽水母主題酒店,正躺在床上撩著池子裡的水。
相睢那充滿探究的小眼神落在了江月身上,江月沒好氣地問道:「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幹嘛?」
相睢伸出兩根食指碰了一下:「你跟那個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