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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用腳踢飛了幾具屍體,一個拾荒者正瑟瑟發抖地躲在下面。
他埋著頭,依舊在努力裝死,可是他顫抖的後背和急促的心跳都將他暴露無遺。
江月提起了刀,那個拾荒者終於驚慌起來,蜷縮著身體看向江月。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做這種事了。」
他忙不迭地求饒,江月認出了他,那是江月逃出第一監獄後遇見的第一個拾荒者小隊裡的成員,就是他給江月指的路。
「抱歉,不能留活口。」江月的聲音平靜又冷淡。
她提起刀,面無表情地刺下,鋒利的刀身割開了這個拾荒者的股動脈,他灰色的帆布褲子瞬間就被鮮血染紅了。
火勢正在正在往這裡蔓延,江月處理掉了幾個漏網之魚,確認這裡再無活口之後,江月走進了胖老闆的倉庫順著地道爬了下去。
潘布恩他們正在地道入口下面等著她。
「沒有活口了?」胖老闆問道。
江月點頭。
潘布恩看著她,眼神慈祥又熱切:「我年輕的時候可不如你,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吐了的好久。
張三有點疑惑:「是嗎,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就沒什麼感覺,這難道不是一件比吃飯喝水還要輕鬆的事情麼?」
江月白了他一眼,她看了一眼長更,長更的刀身正在滴血,血順著刀尖落下,在地面匯聚成小小一窪。
胖老闆遞過來一條濕毛巾:「來來來,趕你擦擦臉,你看你煙燻火燎的。」
江月結果毛巾擦了擦,一擦才知道原來她臉上有這麼多的灰。
她把毛巾遞給胖老闆,看了眼他們,低聲問道:「你們怎麼都在這裡等著我?」
張三努嘴:「還不是老潘和潘布恩擔心你殺太多人心裡接受不了,我覺得太沒必要了,你看你現在的狀態多好,就像一把出鞘的刀。」
他振振有詞地總結道:「你就是為殺戮而生的。」
江月苦笑了一下,看向潘布恩和胖老闆:「你們放心,我現在沒事,那幫渣滓就是該殺,只是爆炸長輩他們的身體被炸的四分五裂,腸子流了一地,我就是有點的不太適應這種場面。」
張三從兜里掏出一把糖遞給她:「吃塊糖,我覺得西瓜味很不錯。」
江月挑了一塊薄荷味的。
她含著糖一夜無眠。
翌日,她和張三出去查看現場。
大火之後,這裡已經成為一片焦土,地上到處都是燒焦的屍體。
張三邪邪一笑:「處理的不錯。」
江月說道:「還是有很多漏洞。」
張三聳肩:「沒有人在乎這些,垃圾星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不會在乎死了多少拾荒者,拾荒者也不在乎這裡死了多少拾荒者,至於維和戰艦那幫人就更不會在乎死了多少的拾荒者了。」
他看著江月,覺得有點好笑:「雖然你殺了他們,但是這裡在乎他們性命的,還真的只有你一個。」
江月抬腳邁過一截燒焦的手臂,她的頭髮已經長出了一截,有一個指節那麼長了,一轉眼,來到垃圾星的日子已經過去三個半月,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早晨起了霧,垃圾星的霧也是灰色的,帶著一股淡淡的酸味,在霧裡待久了喉嚨和眼睛周圍會有淡淡的灼燒感。
江月看了一眼遠處的霧氣,突然覺得她的未來又何嘗不是一片迷霧呢。
她收回目光詢問張三:「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
張三抱著手臂,和江月一樣望著遠處的迷霧,輕聲說道:「查一查當年的事,看看薩科瑞德當年到底研究什麼東西,完成我爸當年的遺願,完全我父親的願望,這樣我也算盡孝了。」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江月說道:「想不到你還挺有孝心的。」
張三笑了笑:「我的童年還是很幸福的,他們都很愛我,我是一個經過基因編輯的人,繼承了他們身上最優秀的基因,不過嘛,我覺得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江月問道:「為什麼?」
張三說道:「因為黑夜與白晝是不能同時出現的,邪惡和正義也是對立的,所以我活得比較掙扎。」
「那你現在自由了,在垃圾星這個地方你可以大展拳腳,這裡本來就是一個秩序混亂的地方,你不用受任何約束。」
張三嘆氣:「如果沒遇見你和潘布恩我會這麼做的,但是你們改變了我,讓我覺得做好人也不是一件壞事。」
江月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不懂人心,但是真話假話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張三噗嗤一聲樂了:「哈哈哈,你長大了,不再是第一監獄裡那個沉默又天真的愣頭青了。」
兩人走出平房的院子,邁過燃盡的垃圾油,灰霧遮擋了他們的視線,江月只能憑藉聽覺。
那一場爆炸和大火造成了一定的威懾,拾荒者們不敢過來了。
今天過後維和戰艦就會抵達這裡,江月會和這些孩子一同回到貝塔星。
她看了一眼張三,「你就一直留在垃圾星嗎?」
「暫時會留在這裡給我自己和老潘續命,要是沒有我,那老頭連今天都撐不住。」
「怎麼續命?」
張三說道:「一些人體試驗,比如給老潘換個蟲族的肺,或者給他換一具身體,當年的實驗室並沒有完全炸毀,還有一部分深埋地下,裡面的一些設備還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