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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薄雨看了一眼江月和相睢,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給自己找一個離開的藉口。
「白望吐的很嚴重,小島天氣這麼熱,脫水就不好了,我去看看。」他淡淡的說完,轉身走了。
這裡只剩下江月和相睢了,沉默在寂靜中蔓延,兩人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過了一會相睢實在忍不住,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說道:「江月,你明白了麼,就是這麼回事。」
江月心中的戾氣也消失了一大半,邪眼在她身上,林子中的孢子是邪眼弄出來的,算起來還是她管教不力,讓兩隻眼球闖了禍。
她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軍部打算怎麼消滅這些邪眼的孢子呢?」
「使用精神攻擊摧毀孢子的腦域,這些孢子就會自動死亡了。」
「那怎麼摧毀真正的邪眼呢?」
「暫時還不知道。」相睢說道。
他轉過身,一隻手搭在江月的肩膀上,神色非常誠懇的說道:「我覺得你可以跟我哥好好談一談,你的事情對於軍部來說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隨著軍部對邪眼的了解越來越深入,你沒有被孢子寄生的事情就越來越不合常理。」
「基地並不是鐵板一塊,肯定有其他人想要對你使用精神攝取。」
江月笑了一聲:「因為他們已經把我看作你們相家一派的人?」
相睢撓了撓後腦勺,臉色有點尷尬:「也可以這麼說吧,畢竟我們關係挺和諧的,你要是不願意,咱倆也可以假裝決裂,回到軍校後大幹一場,就說我搶了你看上的Omega,從此我們反目成仇,兄弟再也沒得做了!」
江月露出一個苦笑,要是真有相睢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又是一夜過去了。
清晨時,江月掀開帳篷門帘走了出去。她再一次來到森林面前,發現許多樹木的葉子變黃了。
無數紅色的眼球寄生在這些樹木的枝幹上面,汲取著它們的營養,林子外圍出現了很多死去的動物,兩隻灰色的兔子依偎在樹幹底下,身體已經僵硬了。
江月繞著林子的邊緣往前走,她看到一顆枯死的樹木,上面全是邪眼的孢子。
江月認得這棵樹,因為這棵樹附近有許多蘑菇,所以她在樹幹上劃了一個三角形的記號,還從自己的藍色碎花大褲衩上扯下了一塊布條系在了它的樹枝上當做標記。
她在一根乾枯的枝條上看到了那一塊已經褪了色的藍色碎花布條。
江月有些怔忪,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那塊布條,乾枯的枝條突然斷裂,咔嚓一聲掉落在她的手上。
她握住枝條,輕輕說道:「對不起。」
江月又沿著林子走了一段路,枯死的樹木有很多,邪眼的孢子遍布森林,所有樹木都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鳥獸蟲蟻的聲音消失了,整片森林像一座寂靜的墳墓。
江月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再次走過一顆枯樹時,一隻透明的老虎從林子中走了出來。
它透明的爪子踩過地上厚厚的枯葉,朝著江月走了過來,江月伸手摸了摸老虎的腦袋。
身後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這是相柳的腳步聲,江月已經很熟悉了,他的腳步和貓科動物一樣輕,走路基本聽不到聲音。
江月轉過身,相柳一臉倦色的走了過來,江月說道:「相柳上將好。」
相柳看著江月手裡的枯枝,眉毛輕輕皺了起來,對江月說道:「不要靠近這裡,這裡很危險。」
江月扔掉手裡的枯枝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我知道,但我還是想過來看看。」
相柳說道:「金雕的好奇心太強烈了。」
他朝著老虎招了招手,老虎甩了一下腦袋,緩步走到他的身邊。」
江月問道:「聽相睢說精神攻擊可以殺掉這些孢子,我懂一些精神攻擊的技巧,雖然擊中率不是很高,但也可以湊合用的。」
相柳輕輕一笑:「治標不治本,只要成熟的邪眼還在,孢子就源源不絕,殺不完的。」
江月心中煎熬,理智告訴她或許交出眼球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情感上完全無法接受。
沒有了眼球,她要怎麼對抗虎視眈眈的蟲族呢?
沒有了眼球,如果再一次面臨垃圾星那種困境她又要依靠什麼逃生呢?
退一萬步講,如果將來真的控制不住邪眼,那她寧願親手毀掉它們的是她自己。
「那如果找到邪眼,又要怎麼摧毀它呢,孢子都這麼厲害,邪眼的一定更難摧毀吧?」
相柳說道:」當年薩科瑞德都沒有毀掉邪眼,以現在的科技水平就更不可能了。」
「既然邪眼這麼厲害,那你們會什麼會懷疑邪眼在我身上呢,這不合常理。」江月有些疑惑。
「你當初沒有被孢子感染已經不合常理,就像你說的那樣,邪眼太強大,你看起來又太弱小,所以一時半會沒有人懷疑到你身上。」
江月看著枯樹上的孢子說道:「所以僧帽水母以小島為中心呈現輻射狀死亡,才讓你們懷疑到了我身上。」
相柳點頭:「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軍部的原則向來是這樣。」
江月繼續說道:「可是你們就沒有想過,萬一海里的異變種身上有邪眼呢,邪眼最早也是在基地里的那株異變種身上發現的。」
相柳笑了笑:「巧合太多,僧帽水母在水瓶星泛濫幾十年,你們一來這個小島,邪眼就感染僧帽水母,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