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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宗暾輝說:「人家女孩子要離開自己家到我們家來,你要好好對人家。」
「是,父親。」
母親張蘭莛則說:「我實在想不到倒是你先結婚,比你哥哥省事些。」
宗齊光笑了一笑,沒接話。
張蘭莛又說:「你媳婦到底怎麼樣,我還要先看看。」
宗暾輝說:「孩子自己找的媳婦,自己喜歡就行,你別多事啊。」
「哎呀,怎麼啦?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就擔心委屈了你兒子?」
宗暾輝不慌不忙的說:「我哪是擔心兒子,是擔心你要耍婆婆威風,為難人家女孩子。」
「我辛辛苦苦養這麼大的兒子,出去兩年就娶了媳婦,我當然是怕他遇上那種心眼多的女孩子,會吃虧的。」
「媽,明光很好。」
「哎,我當然知道她很好,不然我兒子怎麼能喜歡她呢?」張蘭莛很是驕傲的看著幼子。
宗齊光連忙回想一下姜明光的言行,覺得沒什麼不好的地方,母親應該會欣然接受她。他放心了,覺得姜明光都是在瞎擔心。
他高高興興的洗洗上床睡了。
姜明光在四合院裡輾轉許久,快天亮才睡著。
首都的氣候太乾燥,所幸這段時間沒有沙塵暴,天氣還算不錯,白天炎熱,早晚涼爽。
臥室里也都安裝了四葉吊扇,可以說在這個年代已經相當不錯了。
作者有話說:
迅哥北漂14年,前後住過四套房子,現在只有阜成門這個四合院成了魯迅故居。大概是北京名人故居太多了。
宗家父親宗暾輝,母親張蘭莛,外公姓齊(不是齊白石),母親跟外婆姓。
第29章 、三更
「嫁」一字,「女」和「家」,從古到今沒有變過,意思是有女人才是一個「家」;「出嫁」便是出自己的家,去往另一個家。這麼一想,女人怎麼能有安定感?女人很可能失去了自己的「娘」家,但又不能擁有自己的家。
想想還真是虧大了。
頭頂的風扇晃晃悠悠,風速不大。
有話說女人最重要的時間點有且只有兩個,一個是選擇投胎的人家,一個是選擇丈夫。你不能選擇出生,但可以選擇(或者不選)丈夫。
但誰又能事先知道呢?要是知道你將來的丈夫會家暴會出軌,正常女人也肯定都不會想要跟這個男人結婚。結婚等於賭博,有可能血本無歸。
太冒險啦,太冒險。
她心裡難受,倒不是真為了就要見到婆婆,只是感嘆女人受到的束縛太多太大。
宗齊光一大早跑來,一起吃了早飯。這天就先去了廣場,瞻仰了紀念堂,在廣場拍照留念。中午在王府井大街的飯店吃午飯,下午逛西單商場。
還好,這個年代普通群眾的穿著打扮差距不是很大,只要不開口,當地人一時也看不出來你是外地人。
姜明光很快就開始學著說京片子,宗齊光嘲笑了她兩次,被她捶了一頓。
「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你父母?他們不想見我嗎?」捶完了之後,她問。
「你們才到,今天先緩緩。明天下午,父親請你們全家去茶館喝茶。」
「茶館?是老舍的茶館嗎?」
宗齊光直樂,「不是,就是喝茶的茶館。在外面見面,叔叔阿姨沒那麼緊張。」
「你家是什麼龍潭虎穴嗎?怎麼還會緊張?」
「大概是因為在一個既不是你家又不是我家的地方,會好一點?你緊張嗎?」
她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我可是去□□見過主席的人,我有那麼膽小嗎?」
他抿唇笑,「確實不是。」
賀群為了見親家,特地穿了一件全新的的確良印花短袖襯衫,深棕色斜紋布直筒長褲,整個人顯得既幹練又不失時代潮流。
姜韶波穿著女兒給做主買的時髦的夾克衫,老覺得別彆扭扭的,不得勁。
姜明珠穿著碎花泡泡紗短袖連衣裙,扎了兩根髮辮,俏麗青春。
姜明光則穿了一條天藍色的喬其紗短袖連衣裙,裙長不長不短,剛好到膝彎。髮型則是昨晚在理髮店做的,沒有大修剪,只是修了一下發梢和劉海,將劉海吹的蓬鬆,早上起來,用手整理一下;然後將兩邊耳朵旁邊的頭髮向腦後束攏,用透明硬紗髮帶束起。
如此便很端莊又活潑,既不是扎髮辮的拘謹,又不是披散著頭髮可能會被婆婆看成「不穩重」。
能少一點摩擦就少一點摩擦,做人嘛,要會做做表面文章。
宗齊光很喜歡她今天的裝束,拿了相機給她拍了好幾張照片。
姜明珠嚷嚷著也要拍照,於是又給其他人也拍了單人照,又在一起拍雙人照、全家照。
張蘭莛很貼心的將見面地點定在阜成門附近,距離不遠,走著去也就一站半,大概20分鐘。
避過下午最熱的2點,約了4點見面。
茶館也在胡同里,也是一間四合院,布置典雅,但看得出來是重新翻修的,想來就在幾年前也應該是大雜院。
四合院內部的布局不動,房屋立面重新裝修過,辟成幽靜的茶室,茶室里擺著古舊的黃花梨木桌椅。
這年代黃花梨家具價格還沒有瘋漲,但想尋真貨不太容易,聽說有好些在特殊時期以及之前破四舊的時候都砸了。
嗐,暴殄天物呀!
宗齊光先進了茶室,接著是姜明光,隨後是姜韶波、賀群、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