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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洗衣機我掏了一半的錢。」
她正在氣頭上,不講理,沒關係,他很講道理的,「我也可以全款的,是你自己要掏那一半的錢。」
接著又被捶了兩拳。
嗐,沒什麼,就是被打幾下的事情,她力氣其實不小,打的還挺疼的,但沒事,男人嘛,這幾下都受不了,還是大老爺們嗎?
「我喜歡你,只喜歡你,」他臉紅紅的,似乎傾訴愛意還是一件很讓他扭捏的事情。「我對你的感情是純潔的,不摻雜任何一點雜質。」
「我不信。」
「你為什麼會不信呢?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嗎?你認為僅僅只憑你這個人不能吸引我?」
「我自信的很呢。」她仰著臉,臉上猶有淚痕,「我很好,好得不得了的好,你要是不喜歡我,那你就是瞎了眼!那我就不喜歡你了!」
「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再次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輕柔的吻她額頭、鼻尖、嘴唇。「非常喜歡。」
「最喜歡你了。」
她忘了為什麼生氣的,緊緊擁抱他,起初有些冷淡,但很快開始迎合他。
熱烈的親吻是很美好,但其他的也很重要。
「明光。」
「嗯?」
「我之前沒有說,就是擔心你會誤會。」
「噢。」但再想想,不對。「你又撒謊,你要是事先知道獎金的事情,能不知道報紙總會報導的嗎?」
「首先,我希望你能明確一個認識,」宗齊光認真的說:「我沒有『又』撒謊。撒謊是你問我,而我沒有誠實回答,這才叫『撒謊』。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我怎麼是『撒謊』呢?」
她不講理,蠻橫的說:「你就是在撒謊!」
「——好吧,我錯了。我應該更坦誠一點,不應該擔心你生氣就不告訴你。我也不會責怪你沒有事先告訴我,這是你的財產,是完全屬於你的,你有權利不告訴我。但你不能再這樣,不問過我就宣判我的罪狀,這不合理。」
她哼了一聲,沒有否認。
宗齊光自動將她的態度認定為「承認」了。
「你自己生氣不要緊,彆氣得自己難受,你不高興的時候,可以打我幾下,但不能打太多下了,很疼的。」他半開玩笑的說。
姜明光便又捶了他一下,不過這次就沒怎麼用力,只是輕輕的捶了一下。
他假裝呼痛,「哎喲」喊了一聲。
她想著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但要怎麼計較呢?他確實從來沒有旁敲側擊打聽過她和她家裡有多少錢,花錢的姿態也很大方,雖然除了洗衣機之外沒有其他可以考察的事件,但一個人對錢是否斤斤計較,是能從平時說話態度、花錢方式里看出來的。
她有點暈乎,一方面確實擔心他是真的只為了錢而假裝「喜歡」她,一方面又覺得確實不能一下子就把他看扁了。
好吧,說到底,他的臉還是拉分了,要只是70分,她二話不說馬上分手——當然也不可能他一「說服」,她就答應了領證。
哎呀!她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是個顏狗。
這不科學。
不對,這很科學。
畢竟再怎麼樣,至少看上去還挺賞心悅目的不是?
「哎呀,糟了!現在去食堂菜都不熱了。」宗齊光輕呼一聲。
「氣得不餓了。你也不許吃飯。」
他便笑,「那我請你去外面飯店吃。」
她點點頭。
他又想了一下,「你等一下,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他鬆手放開她,到臥室里翻了一會兒,拿了一張銀行存摺,遞給她,「你看看。這是我離家之前父母給我的,我沒怎麼用過。你拿著吧,這個也給你。」
又遞給她一隻很漂亮的雞血石印章。
姜明光隨手接過存摺,打開看了一下數字,馬上合上。
但又打開,不相信的看著上面的數字:五位數!
「我還沒問過,你父母到底做什麼工作的?你的檔案里沒有寫。」
宗齊光則問:「想吃什麼?來只白斬雞好啦。」
「一隻吃不完,半隻。問你話呢。」用指甲掐他手臂。
「哎喲!你住手呀。」他忙著點菜。
櫃檯後面的服務員憋著笑,遞給他幾個流水牌。
「你看呀,都讓人笑話了。」
「那是我們感情好,有什麼好笑話的?」
「你先坐,我去端菜。」他拉著她坐下。
在普遍工資只有幾十元的年代,隨便能給外出的兒子五位數的存款,這個家庭就不能是普通家庭了。「萬元戶」也就是這兩年才出現的新名詞,之前普通群眾何嘗想過一個人居然能賺到一萬元這麼多的錢!
月薪50元的話,一年600元,十年6000元,不吃不喝要存18年才能有一萬元!
她沒有那麼高的覺悟,也不會沒事瞎猜這錢來歷不明,而只是本能認為宗家沒準是什麼當官的。
果然,宗齊光端來菜後,坐下來,小聲說:「我父親是地質部的一個小部門領導,我母親是□□的幹事。」
有點意外,但又不意外。
「他們性格怎麼樣?你母親寫信雖然說歡迎我成為你家的一員,可都沒有單獨給我寫過信。」
「你擔心婆媳關係?」
「當然了。你要是以後回了首都,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