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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帳是必須的,同時還得繼續花錢;接著了解仍在進行的基建項目,規劃新的五年計劃,工農學商文,各方各面都要穩步進行。
一口吃成大胖子是不存在的,建設一座城市要一步一步來,前赴後繼,永不停步。
縣政府提供給縣委書記的住房是一棟50年代建成的獨棟小樓,配備專車、司機、警衛員、家政員,還有人定期來養護樓前的小花園。
工資也漲了一大截,帳面工資能有300多元,除此之外還有各種福利。
愜意。
她不差錢,不過嘛,加薪誰不喜歡呢。
宗齊光還在市里做文化局辦公室主任,沒有調職。他每周上班四天,周四下班開車到觀海縣縣城,周一上午開車回市區。
一開始他嘀嘀咕咕鬧彆扭,說一定要跟著去,大不了辭職不幹了。姜明光沒搭理他的幽怨,哄他說這不就是「小別勝新婚」嗎,習慣了就好,沒準還會覺得特別好呢!
賀群一聽他倆居然「兩地分居」了,愁得不行,「這咋成呢?小宗雖然挺不錯的,但那是跟你一直在一起,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才是夫。他要是干點啥對不起你的事情,那可不丟你的臉嗎?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個縣委書記了,不得被人笑話死了?不行,我不同意。你想辦法把他調過去,你都是書記了,安排個位子不是大事吧?」
姜明光還得安慰媽媽,「媽,你這是太看不起小光了,要相信宗齊光同志的人格。」
「嗐!傻孩子!啥人格不人格的?你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現在是領導了,你的面子更重要,可不能大意!」
「你是嫌棄他啦?我咋記得你以前老喜歡這個女婿了。」
「那句話咋說的?此什麼比什麼?你現在可是縣委書記,他呢?」賀群很是嫌棄的語氣。
「不能這麼看,他要是當書記,我就不能當書記了,一家裡不好兩個人都當領導的,不然回家了到底誰領導誰呢?」
「你說的很對,你領導他!我看沒問題。反正吧,你這孩子,從小就悶聲不吭的,啥都自己做決定。你覺得行,能管得住他,我就不囉嗦了。要學會時不時敲打敲打他,讓他知道家裡誰說了算。啊?別什麼都聽他的。還有啊,要不,你抽個空,生個孩子?男人啊,有了孩子才能拴住。」
「好好,知道了,我會讓他知道我的厲害的。好了不說了,要上班了,我掛了啊。」
姜明光放下話筒。
媽媽擔心的會是幾乎所有女人都擔心的事。這種事情吧,光靠男人的「自覺」可不怎麼靠譜,好在宗齊光確實挺自律的,眼光也高,要說欣賞漂亮女孩,那是人類的共性,不分男女,畢竟誰不喜歡漂漂亮亮香噴噴的女孩子呢?小細節方面無關緊要,抓住大方向就行。
夫妻感情靠孩子來維繫很不靠譜,保證對方思想不開小差也不是靠某一方就能實現的,夫妻之間要開誠布公,生活合拍,床上運動和諧並保持激情,有話好好說,那才能長長久久,恩愛完美。
他倆結婚好幾年了,已經沒什麼新鮮感,這是個確實的問題。目前這種短期的「兩地分居」是一個嘗試,一方面是在夫妻共同生活中製造小小不同,另一方面,縣委書記的工作量確實很大,她每天回家都累得不想動,就別說床上運動了。
賀群還沒有放棄念叨生孩子的事情,她也還沒有跟父母好好談過,但父母應該多少心裡有數,她不想生孩子。賀群的觀念是「對不起老宗家」,這不能責怪母親思想傳統,姜明光還是挺能理解母親的想法的,反正賀群念叨就念叨,她只要拿定主意不動搖就行。
宗齊光一回家就跟她嘮嘮叨叨這四天都幹什麼了。他現在自覺是個「作家」,工作又輕鬆,非常適合他上班摸摸魚搞寫作,下下基層實地考察,除了偶爾跟王書記出去應酬,其他晚上都在家裡搞創作。說起來他一周只有三個晚上在市區,還得陪上司應酬,說起來自己待在市區家裡的夜晚相當有限。
姜明光對此基本滿意。
宗齊光也漸漸習慣這樣兩地分居。倆人的固定娛樂是周六晚上一起出去看電影,周日騎自行車到海邊,算是郊遊,也算是順便看看郊外的民情。
海邊漁村很窮,第一次去漁村,窮困程度驚呆了夫妻倆。姜明光不明白為什麼前任不搞海邊養殖場,回去之後找人來問,原因不是沒搞養殖場,而是漁民把扶貧款花掉了;直接給錢,漁民們認為靠海吃海,這錢還不如拿來吃掉花掉;於是下一任決定直接蓋養殖場,買好魚苗放進去,結果,魚苗長沒多大就被撈起來吃掉了。
姜明光聽得目瞪口呆,心想這漁村全體愚民,簡直沒救了。
但扶貧工作還得做,不然這個漁村以及沿海許許多多的漁村就全是拖後腿的單位。
頭疼啊,怪不得觀海縣也是個貧困縣,怪不得王書記把她放到觀海縣。
觀念的改變很難,可能需要一代人的努力。
姜明光想著到底是這些八代貧民的漁民們沒見過真正的富裕生活,她不相信有人見過別人的富裕生活還想著過回窮困潦倒的日子。懶人是有,但比例不應該很大,一個漁村大概200多人,能有10個懶漢就算是多的了。
村是最小的行政單位,一個自然村的村長決定這個村子有沒有前途,村長不行就換,換一個有想法聽組織的話的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