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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坦誠糾正媒人對他的介紹,他也應該坦誠。
「梅麗,你進來吧。」
進來首先看到的是客廳,實際看到的,比想像中的畫面還難以接受。
姜梅麗幾次深呼吸,壓抑自己的嗓門,她怕附近有人家在午睡,被她吵醒就不好:「鄒知言,你這是家還是工廠,要什麼老婆,自己和這堆機械工具過日子吧。」
她已經進來屋子,自己把門關上,朝著客廳說完話後,轉身面對門,沒有馬上甩臉子離開,生氣是真生氣。
鄒知言家的客廳沒有地毯,沒有沙發、茶几。
有一個放了機械設計稿紙,即所謂廢稿的大工作檯。
工作檯上還有各種工具,客廳周圍也擺了許多大型小型機械部件。
哪是家裡的客廳,分明是工廠車間。
鄒知言又安靜了。
「你現在看不懂我臉色沒事情,以後相處久了總能看懂,別突然安靜下來,好歹回句話。」她不喜歡猜他在想什麼。
鄒知言:「你生氣了,我怕我開口你更加生氣,明天就挪走,挪到這個房間。」
「是挪不挪走的問題嗎?我怨怪的是你生活工作不分,跟你這樣的人結婚真是容易受委屈,也別挪走了,我看你家裡的布局,客廳最大最寬敞,你先用著吧,等以後有孩子再把它們搬到房間裡……你家是不來客人的嗎?弄成這副樣子,我都不好意思讓我家人過來做客。」
說完,姜梅麗意識到不自覺把自己當女主人了,鄒知言似乎不喜歡他們關係發展得太快:「這些東西沒毒吧,房子要多通風,它們放著總覺得對身體不好,你除了設計師還是什麼職位?兼任工人嗎?」
在她心裡,鄒知言開局滿分一百分,現在已經減到八十分了。
鄒知言:「還有工程製造測試,差不多參與全過程,說工人也沒問題。這些部件都是廢棄部件,我在設計圖稿的時候需要參考物和查漏補缺,你可以把它們當成鐵鍋,它們甚至比鐵鍋更安全,起碼正常人不會用它們做飯吃。」
姜梅麗:「我也是工人,是勞動人民……生孩子前別搬,按你的喜好習慣來,但是你要把東西放到不妨礙走路的地方,你走久走習慣了,我不習慣,很容易被絆住腳。」
鄒知言:「好的。」
「這個,這個,還有那邊那個,都擱到角落裡去,留條直道,等我們結再調整擺放位置……我接受你這個工廠一樣的客廳,希望你也能接受我對你沒分寸感的事情,結婚就是打破你個人的平衡,共同保持兩人的平衡,我性格就是這樣,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後悔。」
「不後悔,你都不後悔,我後悔什麼。」他看出來梅麗是急性子,也是豆腐心。
「我走路走累了,可以坐在這裡歇會兒嗎?」
「你坐吧,我給你倒水。」
姜梅麗坐下後打量周圍。
再看幾遍都覺得這個家好可怕。
哪像是家,比工廠還工廠。
喝了鄒知言倒的水,姜梅麗問他今天是不是有工作,有工作的話她坐會兒就走,沒工作的話,他們再聊會兒。
「今天下午沒事情,為了見你,我會把事情提前或者延後處理。」
「我有你家鑰匙後,你別把事情提前或者延後了,容易累壞身子,我也不是閒著沒事老想你陪我……既然沒事,說明這半天你是屬於我的,為了節省時間,先寫下各自的睡覺起床時間以及口味喜惡。」
她才沒空和鄒知言慢慢了解認識彼此。
紙筆由鄒知言提供,姜梅麗寫得不多,也就半面。
「給你看看我怎麼寫的,你按照我寫的內容做個補充。」見他才寫了兩行字,姜梅麗把自己的紙拿給他參考借鑑。
鄒知言看完後說道:「梅麗,我覺得我已經寫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補充。」
姜梅麗不信,問他要來他的紙,她要看看兩行字寫了什麼東西。
夠精簡,晚上十一點睡覺,早上六點起床,不愛吃胡蘿蔔和青豆。
兩行都沒寫滿。
鄒知言:「口味喜好說不出來,吃飯能填飽肚子就成,真餓了,只有胡蘿蔔和青豆,我也能吃它們。」
姜梅麗:「你睡覺時間太晚,以後我嫁過來的話,夫妻生活結束後分房睡。」
「梅麗,你真是心直口快。」怎麼突然說到婚後夫妻生活了。
他們不是才談對象嗎?
「不自覺把你當老公了,真夫妻避免不了生小孩的事情,早說晚說都一樣……說起來你二十七歲,不是十七歲,不能不愛護身體,我以後的幸福還要靠你,你別把身體禍禍壞了。」說到最後,姜梅麗的目光停在鄒知言的腰上。
是好腰,中不中用不知道,真怕同房的時候他把腰閃了。
在他注意到她看著他腰的時候,姜梅麗把目光移走:「我覺得你工作時間是在消磨身體健康,你年輕的時候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老了有你好受。」
她實話實說:「我知道我性子急,話多,你不喜歡我口無遮攔,我也不喜歡你工作忙,把家當上班的地方,這些事情改變不了就暫時不用去改變了。」
鄒知言:「我是說,如果我們以後真的結婚了,你在家口無遮攔我不會介意,在外面別這樣。」
「我好歹大學畢業,什麼場合說什麼話還是知道的,雖然我的大學不是很厲害,你是碩士對吧,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