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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他本事大,有能為。肅前皇帝去世時奪嫡激烈,各地也有叛亂發生,崔思道帶兵平叛大獲全勝。那姓崔的還是主戰派,聽聞他一早想打我們北漠了,他可是塊不好啃的硬骨頭。」
依娜卻露出個自信笑容,她抬起白皙的手隨意撥弄頭髮,眉眼間全是艷色風情:「所以本公主才來同他和親啊!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加上我們手中的合歡蠱,那位殿下還不是手到擒來?」
她想到細作傳到她手裡的,那幅用大肅寫實工筆畫出來的攝政王模樣,她心裡對此次和親也抱上了期待。
依娜明白,那樣年紀輕輕便手握大權的男人,漫說在大肅是世間少有,就是在北漠,依娜也沒有瞧見過那樣風華無雙的人。
崔思道對北漠是個大威脅,就是這樣他的男子,北漠才能將已經埋在肅朝七年之久細作重新動用起來,只為了讓那位攝政王飲下帶有合歡蠱的酒水,成為她的裙下之臣,任她予取予求。
那合歡蠱,雖然帶了蠱字,卻並非真正的蠱蟲。叫它蠱,只是因為它帶著一些邪性,且能像蠱一樣控制別人。
因為那是一種讓人情動難以自抑的秘藥,這藥藥味清淡,不易察覺。若是配了酒水喝下,藥效便會加重,此藥只能一人幫忙疏解,若是不同的人疏解藥性,男子便會米青盡而亡,女子則會渾身燥熱,最後暴斃氣絕。
更重要的是,此藥妙就妙在它會斷斷續續發作三次,且三回都要同第一次幫忙疏解藥性的人再次合歡,否則藥性會越發加劇,直到中藥之人身死。
依娜想著心裡的神藥,不由勾起飽滿的唇瓣。
她真是期待,當那位攝政王中了藥,他那幅清冷淡漠的樣子被打碎後,只能求著她給他的樣子。
所謂「聖潔者墮落,禁慾者高.潮」的場面,一定勾人極了。
格修看著胞妹一臉勢在必得的模樣,便也笑了起來:「那埋藏深耕的細作、秘藥的威力,再加上妹妹的容貌魅力,別說是姓崔的,就是大羅神仙也難逃了!」
到時候,他只需要掌握了崔思道的私兵,再以崔思道的性命威逼,說不準他們北漠人還沒南下,肅朝自己便亂起來了。
他只有同妹妹立下大功,之後才能回到北漠,一舉壓下狼子野心的幾個弟弟。順勢將北漠和肅朝都統一起來,也讓北漠的勇士,來這邊享受一下舒適精緻的生活。
依娜同格修對視一眼,因目的相同而紛紛露出笑來。
當晚便是歡迎外賓的宮宴,崔思道自然帶著莫玉笙前去的。
有了北漠外賓,自然不能丟份。
莫玉笙難得穿得無比隆重,她烏黑如墨的頭髮被梳成了驚鴻髻,配了鳳銜珠的步搖,穿了一身水紅色襦裙。
她眉間有一點紅鈿,好似眉間美人痣,襯得她人比花嬌,容色姝麗無雙。
因為怕冷,她還在外罩了雪白無雜色的狐裘,顯得她如冬日紅梅,讓人一眼便驚艷。
崔思道甫一瞧見莫玉笙的模樣,他冷淡漠然的神色微微怔住,半晌沒有說話。
只有眼神盯著她的小臉,眼底沉沉的,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莫玉笙腦子卻十分不合時宜的,想到師兄那日沐浴時,他面上神色也是這般冷漠端肅的樣子,只是那時他眼尾卻紅了,臉頰紅了,嘴唇也紅了。
他甚至在宣洩之後,絲滑綢緞一樣的嗓音,暢快又低啞的喚她:「笙笙……笙笙……」
莫玉笙臉色突然發紅,她慌亂的躲開崔思道的眼神,故作鎮定道:「師兄在看什麼呢?難道我衣著有不妥之處?」
崔思道冷著臉想,不妥?哪裡都不妥!
師妹穿得如此隆重華麗,襯得她明艷姝麗如同月下紅梅。她這模樣,定會惹得那些年輕公子駐足偷看,惹得他們大獻殷勤。
崔思道心底充斥著酸澀和不悅,他唇角不自覺微微抿起。
「師妹穿得或許太隆重了。那不過是嗟而小國,北邊不通禮教的蠻子罷了,不配你這樣重視。」
莫玉笙沒想到師兄看了她一會兒,竟然說出了這個結論。
她暗自覺得,自己方才胡思亂想是庸人自擾了,便道:「到底是陛下第一次宴外賓呢,我這樣穿,也是想在那些北漠人面前不露了怯。」
崔思道眉頭微蹙,嗓音冷淡平靜:「等會兒路途長著呢,你穿得繁重不好行走。師妹何須為了那些北漠人為難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不若你回去換身端莊又不繁重的吧。」
莫玉笙心裡不願,她搖頭婉拒道:「我懶得折騰來折騰去了,我就這樣穿吧,再去換衣裳的話,會去遲的。」
這妝容頭髮正配這樣的衣裳,若是重換一件,麻煩不說,還平白耽誤了好大一陣功夫。若是她去晚了,說不定會讓師兄丟臉的。
崔思道卻不怕去遲了,他們的邊城被北漠人才劫掠過,他巴不得遲去一些,好給那些北漠使臣一個沒臉。只是他看到莫玉笙臉上的為難和她的不情願後,他才壓下了心裡翻騰的醋意。
崔思道到底順了莫玉笙的意,還因為私心而一本正經的囑咐她:「既然師妹不願,那便直接去宮裡吧。不過我身為攝政,早已得罪了不少人,宮中除了陛下同我外,其餘想要搭訕於你的男子,都是些心懷不軌之輩。所以師妹要多注意一些,最好不要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