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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草民方才說,說自己與笙笙早已互生愛慕,情比金堅了!所以,所以想求王爺成全我二人。」
宋幼文心裡怕得半死,只盯著莫玉笙的小臉,根本不敢轉頭去看崔思道的臉色。
莫玉笙見他怕極了,只能安撫.性的朝他笑了笑,心裡滿是無奈。
既然他都這樣害怕了,何苦還要將自己牽扯進她和師兄的事情里。
他這性子未免也太執拗了。
崔思道將眼前這一幕看在眼裡,只覺得心裡的火氣,已壓抑不住的往上燒。
這宋幼文真是好狗膽!他先是大言不慚的說了這一番令他怒火中燒的話,如今他竟然還敢當著他的面,同師妹眉來眼去,胡亂勾連於她。
當真好不知羞恥!
再看到莫玉笙還對宋幼文露出笑容時,崔思道往日的沉熟穩重,悉數化為了飛煙。
他冷冷的看著宋幼文,嗓音如同結冰了一般:「宋公子眼睛往哪裡看呢?」
「既然是本王在問你話,你何不看著本王說?還是說你宋家的禮儀,便是如此不敬。若當真如此,改日本王碰到宋太醫,定要親自詢問他是不是如此教你的。」
崔思道說完,就見宋幼文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又強撐著笑扭頭看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懼怕。
崔思道見狀,他忍不住冷笑了一下,看著宋幼文眼神里,滿是自己不曾察覺的刻薄與挑剔。
莫玉笙聽著師兄的氣話,又見宋幼文都快被嚇哭了,她只好硬著頭皮乾笑了一下,對他道:「師兄何必這樣嚇他?幼文一向心思單純,你這樣說話,他定然是嚇壞了。」
崔思道臉色全沉了下來,眼角眉梢處的酸澀、氣憤、委屈再也掩藏不住。
他看著莫玉笙,控制不住提高了聲音,自嘲道:「他心思單純,他經不起嚇,師妹倒是關心他!可見像本王這樣心思深沉之輩,倒是越發惹人厭惡了!」
他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護著宋幼文。她這樣做,又將他放在哪裡呢?難不成他的一舉一動,他對她的綣綣情深,都是他在自取其辱?
莫玉笙怔住,她看著崔思道晦暗受傷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忍,她連忙道:「師兄龍章鳳姿,貴氣天成,乃天下最好的男兒,沒有人會厭惡你的,你怎麼能這樣說自己呢?」
崔思道不依不饒,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宋幼文,逼迫莫玉笙:「那師妹覺得,我與宋公子比起來如何?」
宋幼文聞言,一臉緊張的看向莫玉笙,還小聲的無意識拱火:「那又有什麼可比性,殿下是她兄長,而我是她的心上人。」
什麼心上人,憑他這扶不起來的樣子,也配肖想自己小心呵護,仔細嬌養多年的珍寶?
崔思道怒極,他幾乎咬牙切齒:「你給本王閉嘴!若是你再胡言亂語一句,想必你定然想嘗嘗本王的手段。」
「殿下恕罪,草民這就閉嘴了。」宋幼文嚇到一般,連忙走到莫玉笙身後,臉色發白,戰戰兢兢的說:「嚇,嚇死我了。」
崔思道見狀,越發看不起宋幼文,說什麼他心思單純?分明他就會裝可憐,來博得師妹的視線,勾得她護著他。
莫玉笙也覺得宋幼文這張嘴,很有些氣死人的本事。
她瞧了瞧師兄的臉色,不敢再火上澆油,只能勸說:「師兄消消氣,你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他就是一向不會說話,這點你也了解的……」
崔思道聽她語氣里依然在維護宋幼文,他心裡冷了下來,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浸泡在酸苦非常的味道里,令他欲嘔。
「你還是護著他。」他勉強冷靜了一下,直接打斷莫玉笙的話。
因想要她親口告訴他答案,崔思道不去看宋幼文,直接詢問莫玉笙:「我想聽師妹告訴我,你當真傾心於宋公子嗎?他就是你口中那位心上人?」
宋幼文拉拉莫玉笙的袖子,文雅俊秀的臉上,滿是請求。
莫玉笙沒有理會他,只是看到師兄焦急忐忑的神色,她心裡除了有些心疼他外,竟也覺得這是一個同他徹底斷了念想的機會。
她袖子裡的手下意識握成拳,語氣卻很平靜的承認了:「對,我那位心上人便是他了。」
崔思道驟然坐直了身子,他腰腹處剛止血的傷口,因為這一牽扯竟然疼痛濕漉起來。
傷口裂了,血流了出來。
他面色不變,心裡卻覺得眼前的一幕可笑至極。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聽到了師妹親口承認的話。
崔思道不甘心,他好像走進了幽深黑暗的死胡同里,煩亂醋意不斷在他心裡糾纏。
他不斷反問自己,為何她口中的那個心上人不是他呢?
崔思道刻薄又冷漠的看向宋幼文,語氣卻冷淡的詢問莫玉笙:「師妹是喜歡他哪一點呢?」
不等莫玉笙回答,他又用平靜的嗓音冷嘲道:「宋公子無心科舉,想必他將來前途並不遠大。雖然他醫術高明,可是他性格過於直白純粹,所以他適應不了太醫院。若是讓他安分呆在醫館坐診,他又呆不下去。」
腹部的疼痛,越發刺激的崔思道言辭刻薄起來:「如此看來,作為宋家唯一的男丁,宋公子說好聽點是心思單純,說難聽點是能力過差。他上既擔當不起門楣,不能護住自己姐姐,下還不能腳踏實地,照顧別人,只能成為別人的累贅,讓別人為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