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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向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般,跟著莫玉笙嬌聲喚崔思道。
「檀郎——,檀郎——」
一人的聲音柔情,但萬人的聲音巨大。
隨之而來的還有她們丟下的香帕,初春剛剛盛開的粉色桃花瓣,都紛紛表達著女兒家的欽慕與崇敬。
莫玉笙被這大陣仗驚呆,她一回眸,竟也見到有好些年輕俊美的公子,以及一身腱子肉的年輕大漢,跟著姑娘家撕心裂肺,臉色漲紅的喚崔思道:「檀郎!你別走,你快看我這裡——」
這嘹亮粗放的聲音,甚至蓋過了女孩的嗓音,傳到了崔思道耳邊。
崔思道笑容驀然一僵:「……」
怎麼京城子弟都是這幅浮.浪的德行?難道他們的老師就沒有教過他們,讓他們不要做出這幅讓人不忍直視的情態嗎?
莫玉笙看著比姑娘家還顯得瘋狂的兒郎們,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只覺得心裡毛毛的。
等看到師兄明顯僵硬的表情時,莫玉笙終於忍不住伏在窗邊噴笑出聲。
崔思道一直注意著莫玉笙,見她笑得身子顫抖的模樣,他眼裡露出溫柔的無奈與縱容。
他看向身邊忍笑的楊斌,冷聲道:「吩咐下去,快速進城點兵修整,等待陛下傳召。」
雖然楊斌很色享受如今萬人高呼的場景,但他聞言也只能朝崔思道抱拳,朗聲道:「末將遵令!」
楊斌調轉馬頭,朝隊伍最前方比了個手勢,然後跟在策馬加速的崔思道身後,開始快速進城。
那些京城兒郎看崔思道加快速度,不由喊聲更高了。
莫玉笙依舊伏在窗邊,她看著師兄落荒而逃的模樣,捂住了笑得發痛的腹部。
第48章 第48章
莫玉笙回到王府的時候,崔思道正在沐浴洗塵。
她打發人送了一盅烏雞湯,並一碟子山藥棗泥糕後,便在盥洗室外等候崔思道。
過了許久,崔思道只穿了單衣,頭髮還濕漉漉的就走了出來,隔著月洞門站定,眼神柔和的看向了莫玉笙。
溫柔的日光下,裊裊的茶香中,她低頭擺弄著手裡的一個荷包。
那素白緞面的荷包上,繡著青松白雲,雖說繡工沒有精緻得栩栩如生,但青松挺拔傲骨,白雲悠悠的意態卻有了幾分。
崔思道認出來了這個荷包,是她出征前說要提他繡,卻沒有繡完的。
但現在已經完工,想必他走後,她心裡也念著他,那荷包里被她繡進了情意。
崔思道心裡滿滿脹脹的,還充滿了令人滿足的甜意。
他神色越發緩和下來。
先前他在戰場上拼殺時,沉澱下來的濃郁殺氣威勢,竟在如今這樣安靜舒緩的氣氛下,如同被溫柔的水流蕩滌了一般,立馬消散的乾乾淨淨,周身只剩下了平和。
崔思道越發感覺自己容易滿足,他只消瞧見心上人好生生的坐在他的屋裡,他就再無所求了。
莫玉笙若有所覺的抬頭,就見到崔思道只穿著一身單薄中衣,烏黑如浸墨的髮絲濕漉漉的披散在身後,一滴滴水從發尾滴了下來,在地面積了一小灘水。
真是不會照顧自己,怎麼頭髮也不擦一擦。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下意識將視線投到崔思道臉上,卻見他神色溫柔,眼神卻有些恍惚和滿足,甚至蕩漾著幾分滿足愉悅的喜意。
崔思道這個樣子,竟顯得有些呆呆的。
當真是見鬼了,大勝而歸,被萬民景仰時也沒見他有多高興。現在又莫名其妙的開懷,他臉上高興愉悅的神色十分外露。
難不成是他今日比較遲鈍?
莫玉笙一頭霧水,她將荷包放在桌子上,起身朝崔思道走去。
她一邊拿過軟巾,一邊拉著他的袖子,牽他進屋坐好。
莫玉笙卷了袖子親自幫他擦著頭髮上的水,語氣里有些打趣又有些責備:「師兄既不要人伺候,又不自己擦頭髮,只呆頭鵝似的站在門邊上,難不成你高興傻了?半點都不愛惜你自己的身體。」
崔思道拿過桌上是荷包,珍愛的撫摸著,語氣很是輕鬆享受:「不知怎麼,一見到你,我就下意識看呆了。」
莫玉笙臉色一紅,恰巧她見崔思道將她繡的荷包,自然的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又珍之愛之的,翻來覆去的撫摸。
她臉上浮現兩抹紅暈,只將那帕子塞進他的懷裡,道:「哪裡學來的?言語輕浮也就罷了,你亂親什麼?我不幫你擦了,你自己擦罷。」
莫玉笙說著就要去外間等他。
她手腕卻被崔思道拉住了,他輕輕一扯,就將她抱了滿懷。
崔思道聞著莫玉笙身上淡淡的馨香,他將人抱在懷裡,他之前空落落的心也好像被填滿了。
莫玉笙坐在他的腿上,忍不住掙扎了兩下,卻又被他抱的更緊。
崔思道忍不住悶悶笑出聲來:「你說甚輕浮亂親?我們之間輕浮亂親的次數,難道還少嗎?」
他的唇貼著莫玉笙白皙柔膩的後頸皮膚,吐息灼熱,唇瓣張合間讓那塊皮膚又熱又癢。
崔思道喉結滑動了一下:「我好想笙笙啊。記得我出征前,笙笙特意穿了異域的舞衣來勾我,真是好看極了。我記得陛下私庫里好像有許多外邦人進獻的衣裳,到時候我統統要來,讓你輪番換了穿給我看。」
他這回在軍營來呆了幾月,想她入骨,連夜裡的夢裡,想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