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徐曼氣得想要拍桌子,她朝莫玉笙道:「你看看吧,這些北漠人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蠻夷賊子還敢肖像攝政王?真是不要臉!」
徐曼的名字雖然起得婉約,但她到底是出身武將家,這性子一上來,難免就說話直率,言辭激烈通俗。
莫玉笙聽了她的話,心裡也氣憤,只是她知道師兄會拒絕依娜。
她看著師兄的方向,並對徐曼道:「你放心吧,我師兄他心裡有數的,他才不會答應呢。」
上首的崔珉冷笑了一下:「此事朕做不得主,自然還要問過攝政王的想法。」
「自然如此,我心儀當朝攝政已久,只願能與他共結鴛盟。。」依娜朝前方的崔珉笑了笑。
隨後她妖嬈萬千的走到自己的席位上,親手舉了一杯酒水,又走到崔思道旁邊,朝他笑了笑。
依娜棕色的大眼睛如同勾子一眼,含著笑盯著崔思道,音色勾人婉轉:「殿下,依娜欽慕您。為了殿下,依娜願意離開北漠自請與您聯姻,還請殿下憐惜依娜的一片心意,與我成鴛盟。」
依娜公主是個尤物,她容貌本就艷麗無匹,此刻做出懇求柔媚的表情,縱她是敵國公主也惹得人不禁心生憐惜。
崔思道卻正襟危坐,他淡漠看了眼依娜,語氣平靜直接的拒絕:「本王並無與你結親之意。」
依娜臉色微紅,越發可憐纏綿的看他:「殿下,我是真心戀慕與你的。為何殿下要拒絕呢?難道是我哪裡不好?」
依娜雖是敵國公主,但到底也是公主之尊,如今依娜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大膽熱誠的表露自己的心意,除了女賓席里的夫人姑娘罵她不知廉恥、狐媚子外,竟有些許官員羨慕攝政王的艷福不淺。
崔思道卻頭也不抬,一本正經的回依娜的話:「確實是公主不好。」
這話太直接了,有人忍不住輕笑出聲。
依娜料到崔思道會拒絕,但她沒想到,他竟然連維繫一下面子情都不願意,當眾就讓她下不來台!
她臉上笑容一僵,氣得臉色微紅,嬌艷含怒的看向崔思道。
「殿下,不知是我哪裡不好,請殿下言明。本公主雖將自己一片誠心,捧到殿下面前求您憐惜,但本公主也有自己的尊嚴的!殿下怎能如此輕辱於我?」
「公主實在多慮了,本王一向只說事實,並無輕辱他人的惡習。」崔思道嗓音半點也沒有起伏,卻將人氣得半死。
「公主許是不知,本王甚是愛潔,因本王五感敏銳,以致於愛潔已成癖症。」
他終於抬頭看向依娜,眉心微微蹙起,似是難以忍受一般:「公主身在北漠貧瘠之地,雖然您已算愛潔,但您身上過重的香粉味,卻熏得本王頭痛欲嘔。」
依娜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氣得胸口起伏,顯些快要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崔思道卻恍如未覺,繼續道:「本王喜愛的是『清水玉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清雅女子。自不喜公主這般愛香粉胭脂、愛艷飾華服的風格,所以本王註定要令公主失望了。」
這話是嫌棄她濃妝艷抹、華服加身嗎?
依娜哪裡受過這等委屈,她咬唇,忍不住怒視崔思道:「你……你簡直欺人太甚!」
崔思道說著似乎也覺得自己言行不妥,就朝依娜拱了下手,歉意道:「本王性子耿直,一貫有什麼說什麼。加之本王愛潔成癖,公主離得太近了,本王不堪其擾,才沒忍住口氣重了些,希望公主不要同本王計較。」
眾人都沒想到,攝政王會當眾說這樣一番絕情冷心,讓人難堪的話。他一向言辭冷淡犀利,在場人也只當他說的是實話。
不過這北漠公主也太慘了一些,就算是北漠女子,也怕人說她的容貌妝扮吧。
依娜快要發作時,她又生生克制了下了,臉上恢復了一貫的美艷笑容。
她壓住怒氣,儘量從容的看向崔思道:「世人各有所好,如此本公主也不好勉強殿下。既然求親不成也罷了,只請殿下同我喝杯酒,一笑泯了今夜之事。」
這話說到此處,任意一個男子都無法拒絕了這杯酒了。
崔思道本也不想喝,他甚至懶得給一個敵國公主面子,只是他眼神輕輕掃過女賓席間,卻不經意間瞧見,莫玉笙正同她旁邊的一個姑娘咬耳朵說笑。
崔思道眉頭不自覺皺起。
他不知什麼時候,師妹竟如此忽視於他了。若是以前他遇到這種求親的事情,她定然是要全身貫注的瞧著他,深怕他說出什麼答應的話語。
如
可師妹這半點不傷心的做派,難道她果然是移情別戀了?
崔思道一時覺得心裡不舒服,他索然無味,就懶得再拒絕那敵國公主,也懶得再與她說一句話。
於是他冷著臉舉起桌案上不曾動過的酒杯,隨意將酒水一飲而盡後,便不再看當場中人,只不著痕跡關注著莫玉笙的動作。
依娜見他喝了酒,她壓下心裡的萬分得意,只朝崔思道頷首便自覺離去,重回自己的位置上,同格修笑了笑。
莫玉笙看見師兄喝了酒時,她心裡突然想到,上一輩子師兄壓根滴水未沾,半點也不給依娜公主面子。
後來依娜公主自覺受辱,就總是不死心的纏著他,要他以酒道歉。
莫玉笙看了一眼,就對上崔思道暗沉沉的,帶著壓迫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