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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自己快暈倒時,似乎依稀聽到烏月讓何水林去找師兄報信的話。
莫玉笙覺得,還是想辦法給師兄留下線索,讓他快點找點她們比較好。
只是她該怎樣留下線索呢?
沒想多久,莫玉笙就想起了自己荷包里裝著的珍珠。
珍珠小巧玲瓏,便是掉落在地,聲音也沒有這群北漠人走動時的聲音大。現在雖然有月光向照,但是林高草深,早已遮擋了許多月光。
除非是仔仔細細的觀察,否則絕不可能有人瞧見珍珠落地的。
莫玉笙放緩呼吸,放軟身體,如同昏迷之中的人一樣,毫無半點意識。
她的手臂卻隨著北漠人走動時顛起的幅度,慢慢晃動。沒過一會兒,她的手腕就到了身側荷包處。
她動作十分小心,那北漠人果然只顧趕路,沒有半分察覺。
莫玉笙半睜開眼,已經摸到了荷包的口子。
她沒有立即解開,而是將手隨意放在荷包上,等過了一會兒,才開始行動。
莫玉笙不敢解開荷包的活結,因為她害怕,荷包裡面的珍珠和金銀錁子一股腦兒全掉了出來,讓北漠人察覺。
她發現那口子不緊,便只用兩根手指往荷包口裡探去。幾次之後,那本就絲滑的活結被撐開了一條口子。
莫玉笙探到了荷包里的珍珠,她立即抓出了一小把,不時悄悄往地上丟下那麼一顆,以作為記號。
辰一和幾個暗衛分別到了四周的山林里,只見到圍繞著四處山林的小溪旁邊,都紛紛插了一個點燃的火把。
周圍沒有什麼人,應該說在火把點上的那一刻起,點火把的人就已經離開了。
那火把插小溪邊邊,用溪水裡的潮泥埋著根部,等火焰燃燒到最下邊,就會沾水而熄滅,從而不會讓火燒了山。
辰一平平無奇的面上,眉頭已經狠狠皺了起來。
點火把的人把這樣的細節,以及點火把可能會造成的災害都考慮進去了,可見他們不像是要害人性命的樣子,倒像是為了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將人引開的調虎離山之計!
這怪事,偏偏是在姑娘到了莊子裡後才發生的。
辰一暗道不好,他顧不得還在燃燒的火把,自己飛快的朝莊子跑去。
剛到了山下,還沒進莊子的門,他就見了辰二、辰三,還有辰四都剛好跑了回來。
辰一腳步不停,嘴裡卻問道:「你們也只見到點燃的火吧,但是沒有見到人?」
其餘三人紛紛點頭。
辰一進了莊子,頭也不回道:「你們先去偏院尋姑娘身邊的兩個大丫頭紅藥和綠翹,先讓她們去看看姑娘是否安好。」
辰二立即帶著人去找紅藥和綠翹了,辰一則找到了還未睡下的莊頭和程氏。
程氏早已經慌得跟個什麼似的,見了他立即就問道:「那山林子裡到底怎麼回事?大人可看清楚了?」
「有人故布疑陣,像是調虎離山一般。」辰一眼睛瞟向莊頭和程氏,「姑娘安危不容有失,我們先去姑娘偏院門口看看。」
這天色已經晚了,按理來說本不該打擾莫玉笙,只是情況特殊,程氏與莊頭跟在辰一後面,走到了偏院門口。
才一道,辰二就急忙走了過來:「紅藥不在房裡。」
辰三也道:「綠翹也不在。」
辰一臉色一點點暗了下去,程氏已經急得淌汗了:「怎麼紅藥姑娘和綠翹姑娘都不在呢?她們兩個可是姑娘跟前伺候的大丫頭!她們都不在,那姑娘……」
她話未說完,辰一就打斷了她:「程娘子進去瞧瞧姑娘。」
程氏反應了過來,她連忙點了下頭,從小丫鬟手裡接過燈籠後,就再也維持不住管家娘子的冷靜,只拔足往莫玉笙臥室里跑去。
她一腦門子汗的站在門口,急切的抬手敲了敲門:「姑娘……姑娘……今夜情況特殊,奴婢程氏想進去瞧一瞧姑娘是否安好?奴婢可以進來嗎?」
程氏豎起了耳朵,卻沒有聽到屋子裡有什麼動靜。連翻身的摩擦聲都沒有,像是寂靜的死水。
她慌了,再也不顧得求得莫玉笙的同意,自己提著燈籠,徑直往臥室里走去。
燈籠的光亮照到床上,床上好像有個人影裹著被子,隱隱約約的不大看得清,但大致能見到被子隆起。
程氏心裡一喜,她輕輕抬手去拉開那被子,然後神魂欲裂!
那被子隆起的哪裡是自家姑娘!那分明是一個枕頭!
程氏臉色一下子就煞白了。
姑娘是攝政王的師妹,王爺待她如珠如寶,平日裡便是她掉一根髮絲兒也緊張得不行。
如今這人竟在他們管著的府里沒了!這該怎麼辦?
程氏提著燈籠,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口中不住道:「姑娘不在房裡……姑娘不在房裡!她怎會不在房裡呢?大門外,角門外都有人守著的,沒見有可疑的人進來啊!」
莊頭拉住她快要軟到的身子,自己也膽戰心驚的看向了辰一:「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辰一面色更沉了:「先掌燈,查查屋子裡有沒有什麼什麼線索,之後立即去稟告王爺。」
一時間,莫玉笙歇下的偏殿裡燈火通明,辰一很容易見到桌子上一封未曾粘口的信。
他立即將信攥緊,朝另外三個暗衛使了眼色之後,他們一起到馬廄里牽了馬,匆匆騎馬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