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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夕:「……?」
殷流明又揉了揉額頭:「你先回去上課吧。」
葉青青失望地答應下來:「是,殷老師。」
等葉青青跑回教室,殷流明才問:「打探到什麼了嗎?」
「大多數學生好像沒什麼疑點。」遲夕回憶了一下,「但是他們好像都很害怕嚴航那些人。」
「嚴航?」殷流明想起來,「空著座位的那些?」
「嗯。那幾個男生據說抽菸喝酒打架欺負同學,不只是班裡,在學校里都是問題學生。因為嚴航是嚴副校長的孫子,嚴航的爸爸又在省里當大領導,一般老師都不敢管太厲害,只能把他們調到後排去放著不管。」
遲夕有些厭惡地皺眉,「據說上個學期還有學生被打骨折,休養了幾個月才回來上學。」
殷流明皺眉沉默不語。
遲夕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小聲道:「抱歉,殷哥,我只打探到這點……」
「不,很有用。」
殷流明搖搖頭,「你忘了麼。這個夢境是塗夢者的夢境。既然多數學生都和你強調了對這些人的反感,說明塗夢者本人潛意識就對他們抱著厭惡之情。」
遲夕被鼓勵之後眼前一亮,隨後又有些愁眉苦臉:「但是丁培安他們也知道這件事了。楊角悄悄告訴我,他們正到處找那幾個混混學生。」
殷流明對此並不意外:「沒關係。」
雖然他對丁培安自稱自己過了三星夢境的說辭很懷疑,但不管怎麼說丁培安都是老玩家,不至於這點線索都發現不了。
殷流明看了下手機時間:「快到中午飯點了,我們先找安全的地方等著。」
「安全?會有危險?」
「也許。」
……
午間下課鈴一過,學生們「呼啦啦」湧出,興沖沖朝著食堂衝去。
安陽中學的食堂就在宿舍樓旁邊,殷流明和遲夕坐在宿舍樓下的水泥桌球檯上看著食堂內學生們爭先恐後地搶飯。
旁邊還擺著幾個從學校食堂買來的花卷包子熱豆漿。
殷流明對簡陋的午餐沒有一點抗拒,慢悠悠吸著豆漿,看著快速吃飽飯的學生們一個接一個地躥去宿舍樓。
中間還看到了冷著臉的丁培安三人組。
丁培安不知道打探到了什麼消息,臉上帶著得意,路過殷流明身邊時狠狠瞪了他一眼。
魏子龍還沒臉見殷流明,躲在楊角後面低頭匆匆過去。
就是不見了寧媛媛。
「丁培安之前還讓我們分享出線索……他自己明顯找到了線索可沒想過告訴我們。」遲夕憤憤不平,「殷哥,我們要跟上去看看嗎?」
殷流明吸乾豆漿,習慣性地咬著吸管,輕輕感嘆了一句:「還是塑料吸管咬起來舒服。」
他把紙杯放下,回答遲夕,「不用,中午可能會發生大事,我們等著就行。」
等到大部分學生都進了宿舍樓,周圍的一切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遲夕忽然側頭看著食堂那邊,茫然地道:「殷哥,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氣味?好像和早上碰到的那個男生身上一樣……」
「氣味?」
遲夕動了動鼻子仔細分辨,遲疑了一下:「好像有點……唔,糊味?」
殷流明仔細凝神,鼻翼微動,隨後站起身,循著那股燒焦的味道繞到了食堂後面的開水房。
開水房內充斥著令人想吐的焦臭味。
殷流明站在開水房門口,擰眉看著裡面。
幾個流里流氣的學生正圍著中間一個抱著頭的學生哈哈大笑,是不是還要上去踢一腳。
「早上讓你拿的錢呢?不知道航哥沒錢買煙了?」
「殘廢爹傻子娘,生的兒子也是個窩囊廢啊!」
「廢物!」
拳打腳踢伴隨著言語辱罵,活脫脫的校園暴力現場。
為首染了紅毛的學生吸了一口煙,蹲下來輕輕吹到□□的男生臉上,輕佻地拍拍他的臉:「上次不是很能嗎,還敢給楚苳送禮物?」
他忽然反手,將尚未熄滅的菸蒂直接按在了男生的手背上。
那男生立刻發出了悽厲的慘叫。
跟隨而來的遲夕看到這一幕,頓時氣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喊:「你們在幹什麼!」
奇怪的是,那邊的幾個人對殷流明和遲夕毫無反應。
遲夕瞪圓了眼睛想要上前,才發現他們之間攔著一道透明的牆壁。
似乎眼前只是在「劇情演示」,無法干涉。
殷流明默默注視著那個疼得渾身打滾的男生。
「記住了,下次航哥讓你幹什麼,你就老老實實幹什麼——你媽在汶河路擺攤吧?哈哈!」
男生陡然僵住,顫抖著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航、航哥,別……」
紅毛朝他吐了一口痰,站直身體,傲慢地道:「你要是聽話,那就好說。」
男生捂著手背,蜷縮在地上,單薄的身體輕輕顫抖,最後從口袋裡拿出幾張零碎的紙幣、還有一個被塑膠袋包裹的東西,吐出一句乖順的話語:「航、航哥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航哥滿意地接過來:「早這麼聽話不就得了?」
數了數錢,還有點不滿,「就這點?」
「我、我沒有了……」
「沒有了不會去偷?」
航哥又踢了他一腳,罵道,「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