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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英哲繼續扛起了領導者的大旗,根據不同玩家擅長的東西給他們分配了不同的任務。有人負責在莊園門口帶寶石人魚輸出、有人負責在地牢削弱拉爾夫、有人則負責勘察情報、支援誘餌玩家。
等一切安排妥當,雷英哲才來到殷流明面前,友善地伸手:「走吧,這應該是就是最後了。」
殷流明放下茶杯,站起身,露出一絲笑意:「確實是最後了。」
……
雷英哲和殷流明簡單商議之後,決定先去樹林。
樹林一度是這個夢境裡最危險的地方,潛藏了無數的獵蟲,還有不少觸手怪渾水摸魚。
雷英哲友善地幾次提醒殷流明注意環境,避開可能潛藏敵人的地點,熱情而無私地傳授自己的經驗。
殷流明漫不經心地一邊走一邊思索,似乎壓根沒有在意環境問題。
「你在想什麼?」
「在想怎麼解開塗夢者的心結。」殷流明頭也不抬,「完成祭祀之後這個夢境就結束了。」
「你知道塗夢者是誰了?」雷英哲舉了一下手,「不要誤會,我只是好奇。」
殷流明掃了他一眼:「你不也知道了。」
雷英哲挑了挑眉,笑了:「看來我們的進度差不多——不過你這個狀態真的很危險,簡直像把『來攻擊我』寫在了臉上。」
「做誘餌不就是要這樣?」
「雖然如此,也不能真的不提起戒備吧?」
殷流明點點頭,依然漫不經心地低頭思考。
雷英哲只好走到了前面:「這樣,一會你注意我的行動,如果我用力揮手,你立刻就向後跑。」
殷流明點了點頭。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在樹林裡走著。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黑暗的樹林裡隱約只能看到前方的人的輪廓,腳底踩在濕軟泥土上寂靜無聲,只有樹葉被封吹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殷流明抬眸,眼神在漆黑的夜裡明亮如星辰,深深地看著雷英哲的背影。
突然,殷流明聽到一陣細微的「簌簌」聲,隨後就見前面的雷英哲猛然揮了一下手!
殷流明轉身就跑。
剛跑出幾步遠,殷流明就感覺腳下一空——
「嘩啦!」
他的腳下竟然直接裂開了一個大洞,隨後一根繩索直接勒住了他的腳踝,將他完全倒吊了起來!
殷流明努力伸手去夠腳踝上的繩索,卻始終碰不到。
倒掛令他大腦充血,呼吸開始變得有些艱難。
雷英哲微笑的面容出現在殷流明視野中。
由於是倒立的影像,雷英哲一貫溫和的笑容在模糊不清的黑夜中顯得有些驚悚。
殷流明直視著他,聲音艱難中透著一絲冷厲:「是你。」
雷英哲笑得和之前每一次一樣溫和友善,語氣中充滿了讚譽:「這種時候你還能冷靜思考,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殷流明放棄了去抓腳踝上的繩子:「你想做什麼?」
「也沒什麼。」雷英哲的口吻十分輕鬆,「只是想你死在這裡罷了。」
「攻擊玩家會被送進懲罰夢境。」
雷英哲笑了:「先不說懲罰夢境也不是必死,單說你自己踩中了陷阱關我什麼事呢?這個陷阱也不是我做的,是其他玩家做了針對那些怪物的;至於你的死亡……那是怪物做的好事,更跟我沒關係了。」
他看著殷流明,攤了攤手,好心提醒,「你也不用掙扎,這個陷阱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繩索,其實附加了特殊作用,只要你被綁住,什麼道具和能力都用不出來。」
就這麼吊著殷流明,不說一直在伺機吞噬玩家的觸手怪拉爾夫,以前在樹林裡遊蕩的獵蟲也不是吃素的。
殷流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冷冷地問:「遲夕也是這樣死的?」
雷英哲有些驚訝,笑眯眯地道:「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和遲夕無冤無仇。」
殷流明直視著他:「這也是我的疑問。你和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這樣處心積慮地謀害我們?」
雷英哲撫了撫肩膀,唇角笑意淡了一些:「要怪……就怪你們運氣太好了,竟然能拿到許願符。」
殷流明的目光凝固了些,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就為了這個?」
雷英哲忽然側耳傾聽了片刻:「唔,似乎拉爾夫就要過來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做了個優雅的動作,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雷英哲一轉身,雙眸就凝固了。
就在他的背後,站著一個面無表情,眼含冷意的殷流明。
雷英哲瞳孔驟然收縮,猛然回頭——那個被繩子吊著的殷流明依然掛在那裡,用一模一樣的表情冷冷地凝視著他。
雷英哲下意識掏出了武器,警惕地舉在身前,輕微眯起了眼眸:「替身?」
他面前站著的殷流明微微側頭,稍微後退了一步。
被綁在繩索上的「殷流明」忽然如同融化的冰淇淋一般軟軟地流淌下來,化作深黑色的粘稠物,向著雷英哲無聲地包裹了過來。
雷英哲手一揮,一串強烈的電流在他面前亮起,狠狠地砸向了那些深黑的物質。
千鈞一髮之際,那些粘稠物忽然消失不見。
隨後一團火焰在他的身旁亮起,轉瞬扯開變成一團熾熱的烈焰。
雷英哲下意識後退一步——就這一步,他的腳踝一緊,一道繩索將他整個人倒吊了起來,和剛才的「殷流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