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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夕過來,剛開口要喊,米安培就從另一邊擠過來,親熱地拍著殷流明肩膀:「殷哥!」
遲夕:「?」
他警惕地看著米安培,「殷哥,他是誰?」
「我是殷哥的鄰居。」米安培大大咧咧地伸手,「你好!我是米安培,認識一下?」
遲夕在殷流明和米安培之間來回端詳了好一陣子,才委委屈屈地伸手:「我是遲夕。」
殷流明看著遲夕有點哀怨的眼神,恍惚中以為自己是給正妻介紹妾室的渣男。
「殷哥,有看出什麼嗎?」
殷流明失笑:「這才剛開始,能看出什麼?」
他又不是夢魘遊戲的神。
米安培湊過來神秘地眨眼:「我倒是看出來了,今天晚上肯定會出事。」
遲夕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怎麼看出來的?」
「剛才夫人不是說了,十點以後禁止出門麼?」米安培一擊掌,「但咱們的房間裡沒有廁所啊!可不得出去尿尿?那不就觸犯夫人的禁忌了嘛!」
遲夕:「……」
米安培又笑嘻嘻地道:「不過我的房間靠著花園,我可以站在窗口朝外撒尿!是不是很聰明?」
殷流明:「……」
結果還真被米安培說中了。
第二天早晨,有個玩家消失了。
……
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小提琴旋律,殷流明在自己房間吃完了早餐。
莊園裡的早餐由那些神態僵硬的中年女僕送上來,同樣經過沈樓檢驗,沒有問題可以放心吃。
殷流明放下餐巾,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女僕:「請問是誰在演奏?」
女僕恭敬地回答:「夫人每天起床都會有演奏小提琴的習慣。」
殷流明挑眉,還沒等再問,女僕已經推著餐車出去了,速度像逃跑,好像生怕他繼續追問什麼。
殷流明出門,就看到不遠處的12號房間門口圍著幾個玩家議論紛紛,似乎還有人在大吵大鬧。
他過去掃了眼,才知道住在這個房間裡的玩家不見了。
「昨天晚上進門之前他還跟我打招呼,讓我務必不要出門。」另一個女玩家臉色蒼白,神色惶恐,聲音因為恐懼而有些尖利,「你們有沒有看到他?」
玩家們紛紛搖頭。
那女孩顯然和失蹤的玩家關係匪淺,從門內衝出去,一把抓住推著餐車的女僕:「我問你!賈河去哪裡了!」
「這位客人,請冷靜……」
「告訴我!你們把他弄哪裡去了!」
看著那女孩激動的樣子,米安培咂吧了一下嘴,嘆口氣:「哎,又是被保護得太好的菟絲子。」
遲夕有些疑惑:「菟絲子?」
米安培打量了一下遲夕,忽然笑了起來:「小遲,你才進遊戲沒多久吧?」
遲夕聽出米安培的嘲笑,有些羞惱:「關你什麼事!」
「哎你別生氣啊,我意思是你太好懂了。」米安培抓抓頭,「因為夢魘遊戲是可以組隊進夢境的,所以菜鳥玩家可以跟大佬組隊躺過副本——雖然破關獎勵只會給一個人,但通關獎勵不拿白不拿嘛,能破關的人又少,何樂而不為?不論是愛情還是金錢利益,能保住命又能實現願望誰不願意呢?」
他朝那個女生努了努嘴,「當然了,後果就是一直被保護著的金絲雀離了籠子也不會飛了。」
遲夕怔了怔。
有不少玩家和米安培一樣對女孩投過了同情的目光,心知這種情況下那個玩家八成已經凶多吉少。
看女孩情緒中的難過悲傷四溢,消失的那個玩家很可能就是她的親人或者愛人。
當然,也有人眼神不屑,甚至還有幾個不懷好意地打量女孩年輕貌美的臉龐——這種驟然失去依靠的小女孩,最容易趁虛而入。
還有幾個玩家直接進了房間,尋找線索。
就算不為別人,也想搞清楚是什麼觸發了死亡flag。
殷流明站在門口,伸手拉動了一下房門。
這座莊園看起來很新,房門門軸倒是有些腐爛的痕跡,拉動時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殷流明輕輕摩挲下巴。
他睡眠質量很差,稍有動靜就會被吵醒,昨天晚上十點熄燈之後,過道里有僕人推著清潔車走來走去,讓他差點想出門錘他們一頓。
但沒有開門的聲音。
殷流明進屋看了看。
這間房間和他房間的布局基本一致,床頭掛著那個玩家的衣物,枕被凌亂,沒有什麼掙扎或者搏鬥的痕跡,仿佛那人在一瞬間被不可抗力攝走一般。
其他玩家同樣檢查了窗戶,沒有找到線索。
遲夕走近殷流明,小聲道:「殷哥,我聞到一股奇怪的腥味。」
殷流明知道遲夕嗅覺靈敏:「在哪裡?」
「很淡,大概在門口?」遲夕有些遲疑,「好像爛掉的魚一樣難聞。」
殷流明在門口又端詳了片刻,最後目光落在門板上。
他湊上去嗅了嗅,果然嗅到一股極淡的腥臭,若非遲夕提醒,一般人完全察覺不到。
殷流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可惜除了門板上的腥臭味,再也沒有發現別的有價值的線索。
那個女玩家最後只能沉默但悲傷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過她拒絕了所有試圖這個時候靠近她的男人,一個人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