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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殷流明指了指背後的樹林:「活的都殺過了,死的還怕什麼?」
玩家們頓時如夢初醒——對啊,那些女僕怪物雖然很噁心,但也不過是被控制的屍體。他們連更兇猛的真怪物都殺了,還怕什么女仆?
……
兩個小時後。
玩家們幾乎搜遍了莊園的一樓,把所有的女僕怪物都逮了起來。
知道怪物的特點,針對性埋伏之後抓怪變得容易許多。
在殷流明指揮下,大家把所有的女僕怪物都塞進了第一天消失的那個玩家的房間,然後在那扇房間的門上塗上了腥臭的污水。今晚沒有出門的其他鎮民派的玩家也忍不住打開門出來幫忙。
莊園裡的女僕怪物大約有十幾個,綁在一個房間裡綽綽有餘。
米安培興致勃勃地揮舞著拖把,在門上大氣地塗了個圖案。
遲夕費解地問:「你畫了個什麼?」
「牛頭人啊!」米安培得意地揚起下巴,「今年是牛年,正是我們牛頭人的勝利!」
遲夕:「……」
司誠抱著胳膊站在門口,似乎有點失望:「這就完了?」
司和道:「沒有人出事就是最好的結果。接下來等等明天看,這些怪物會不會消失。」
有個玩家小聲感嘆:「哎,多虧了你們,今晚能睡個好覺了。」
「主要是還是殷哥。」米安培謙虛地擺擺手,一回頭愣了一下,「咦,殷哥呢?」
遲夕無奈地嘆口氣:「他回去睡覺了。」
……
殷流明躺在床上,眼睛卻睜得很大。
過了好一會,他忽然開口:「沈先生。」
沈樓慢悠悠地飄出來,有些稀奇地看著殷流明:「怎麼了?」
這還是夜晚狀態的殷流明頭一次叫他。
殷流明冷靜地描述:「我似乎出現了幻覺。」
沈樓挑眉,湊近看了看,才注意到殷流明的眼神有些渙散。
「毒液有一點致幻作用。」沈樓掌心輕輕覆蓋在殷流明額頭,感應了片刻,收回手,「我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完全幫你治好。」
殷流明皺眉後又鬆開,抿著唇沒有說話。
「什麼時候開始產生幻覺的?」
殷流明沉默了片刻:「抵達石柱之後。」
沈樓驚訝地挑眉。
這豈不是說明後面觀察情況、用匕首擊殺觸手怪、逃回莊園、解決女僕的過程中殷流明一直處於幻覺狀態?
「一開始很微弱,只是有些幻影干擾,後來才比較嚴重。」殷流明聲音依然穩重冷冽,「幻覺要多久消失?」
「幾個小時吧。」
殷流明不說話了。
沈樓輕飄飄地坐在床畔,打量著身處幻覺中的殷流明。
現在殷流明明顯已經看不到現實中的東西,眼神失去焦點卻固執地不肯閉上,細長的睫毛偶爾動一動,漂亮的臉上表情漠然,整體卻給人一種極為誘人的脆弱感。
當然,沈樓清楚這只是殷流明外表的假象。如果現在有人襲擊,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對方錘成破布娃娃。
沈樓笑眯眯地道:「那麼請教一下,你現在看到的什麼幻覺?穿著兔子睡衣在一百平米的床上打滾,懷裡還抱著一堆玩偶?」
——越危險的老虎,捋起鬍鬚來才越有意思。
殷流明聲音如石間泉一般清冷:「你想死?」
沈樓繼續饒有興趣地問:「有看到我嗎?」
殷流明道:「有。」
沈樓挑眉:「哦?」
「我看到你變成一隻多嘴的烏鴉,因為聒噪被獵人一箭刺穿。」
沈樓點點頭:「原來你看到自己在打獵。那你……」
殷流明突兀道:「要多少圖鑑才能治好我的失眠?」
「想藉助睡眠避開幻覺?」
「不,我只是不想再跟你共事。」
沈樓沒有生氣,笑眯眯地道:「那可太遺憾了——還早得很。」
殷流明深吸了口氣,決定不再理他,免得自己真的壓抑不住火氣把整間房子拆了。
「下次出現這種事,我允許你尋求我的幫助。」
殷流明道:「能你怎麼幫我?」
沈樓探出手伸進了殷流明的肩膀。
隨後殷流明猛然感受到自己的右臂自己動了起來,好像整個身體都不屬於他一樣。
殷流明集中精神,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胳膊。
沈樓抽回手:「保證比你能打。」
殷流明捂著胳膊沉默了一會:「鬼上身?」
「我個人不建議你用這種稱呼稱呼我。」沈樓道,「雖然我寬宏大量,難免還是會有些不悅。」
殷流明從喉嚨里「呵」了一聲。
「只要你個人意志不抵抗,我可以操縱你的身體做任何事情。」沈樓聲音忽然帶上了一點笑意,「比如現在可以幫你換一身睡衣——我覺得那身兔子裝就不錯。」
殷流明:「……」
他拉起被子蓋到頭上,冷冷地道,「睡覺。」
……
第二天太陽升起之後,一個玩家都沒有少。
昨天被玩家們集體丟進12號房的女僕怪物們則全部消失。
當然,帶來的後果之一就是沒有人給他們送早餐了。
殷流明出門時就見米安培捂著肚子可憐兮兮:「我好餓,哪裡有吃的?」